钟白被堵了一下,见他态度坚决也不敢多言,只能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廖扶伤还在外头等着,一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来:“如何?”
钟白摇了摇头:“皇上说不见,我看着比以前更忌讳提谢姑娘的事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廖扶伤眼底闪过异色,他倒是知道怎么了,可不敢说,那天的话他只是因为没走远才听了一耳朵,但却一个字都不敢往外头传。
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皇帝只是不见对方,都没做旁地,实在很难得了。
“罢了,那下官就回去翻翻医书,抽时间再去看看。”
“有劳太医了。”
两人各自客气一句,匆匆散开,钟白回头看了一眼龙居,垂头丧气地打算回去背书,这一耽搁倒是赶上了殷稷用早饭,他远远闻见了汤粥和小菜的香气,尤其是松子鹅油卷的味道,馋得他直吞口水。
可他受罚在先,不敢提自己想吃,只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看着,好像看见殷稷吃了就像是他吃了。
然而殷稷却迟迟没有举筷,他仿佛在出神,垂眼看着桌上的菜色,半晌都没动。
钟白有些纳闷,菜色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是养伤期间胃口不佳,可鹅油卷那点心他一直都很喜欢
等等,喜欢的好像不是他。
钟白一锤手心,终于反应过来了,虽然有些点心殷稷常让人备着,可真正喜欢的人并不是他。
他顿时来了精神,舔着脸又凑了过来:“皇上”
“去背你的书。”
钟白被噎得脸色发苦:“臣会背的,就是过来闻闻味儿这点心真香,谁喜欢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还能是谁喜欢,不就是谢蕴气那死人不偿命的混账吗。
殷稷紧紧地捏住了筷子,随即用力一摇头,他现在不想想起她,一想起来就都是最近发生的那些扎心窝子的画面,疼的他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一般。
他将筷子丢在了桌子上:“来人,把这道点心撤下去,倒胃口。”
钟白急了:“皇上,怎么撤呢?这”
“五十页兵书,背不完,不许吃饭。”
钟白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只是暗示了一下惩罚就翻了一倍还多,他收回刚才的话行不行?
可看着殷稷的脸色他却不敢讨价还价,只能应了一声,垂头丧气地窝到角落里去背书了。
蔡添喜上前一步,将松子鹅油卷撤了下去,殷稷却仍旧没有落筷,目光反而落在了蔡添喜背影上。
谢蕴喜欢的东西,他以后会逐渐剔除出自己的生活,等以后她走了,他就不会有任何机会再想起她。
这样很好。
谢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惊醒,意识却仍旧是昏沉的,她怔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精神,一缕有些晦涩的光亮自窗口的缝隙里照进来,堪堪落在她脸上。
天亮了。
她摸了摸干瘪到近乎凹陷的腹腔,抬眼看向门口,一天了,殷稷有没有松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