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有什么不好,喜欢也好,恋慕也罢,那些与有关的事物都是美好的、值得珍惜的,没有必要远离,只要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心结解开的千代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
另一边厢,轰焦冻沉默不语地拿着手机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关掉了今天特意下载下来的年轻人常用的通讯软件,将手机放在一边。
虽然对方答应了要一起去烟花祭,但是从对方的回复中也能出来,她完全没往其他地方想。
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在预料之内,毕竟倒映在那双澄金色的眼眸中的人,还是童年时期孤独又怯懦的轰焦冻吧。
躺在被褥里,轰焦冻一手搁在脑袋上,近乎失神地望着被窗外月光照亮的天花板。
在遥远的童年中,在那些没有梦魇的夜里,另一个人的心跳与温度,像温柔的水流与灿烂的阳光一般,缓缓流淌在他的血液中。
治愈着一种名为“孤独”的疾病。
于是,孤独的男孩,会那样思恋、渴慕,想要得到那一份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
雄英体育祭之后是周末,恰好能给学生们一个消化喘息的时间,兴奋褪去后,也不会影响到下一周的上课。
这段时间,也是各大事务所根据雄英体育祭的表现来决定邀请人选的时间,每个事务所拥有两个指定的名额,可以邀请,但是否答应,还要学生自己的意愿。
启世也拥有两个指定名额,你有想好要指定谁吗
“雄英支援科有一位名叫发目明的少女,在第一关中表现非常突出。”千代早已想好了人选,便也和盘托出道,“可以的话,尽量争取过来,是非常优秀的人才。”
“而另一个指名帮我发给百百吧。”千代偏头想了想,又道,“百百的个性强大,但是她能汲取的知识也有限,热武器之类的东西,她还是很难接触到的。”
如果八百万百能够将启世各种高科技武器的结构记下来,对她未来的实战无疑是非常有好处的。
千代没觉得哪里不对,一心想着献祭宿主拯救世界的系统也不觉得随意泄露自家公司的机密有哪里不好,便依言给发目明以及八百万百都发了邀请函。
上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路线不同,但无疑前文明系统掌控的科技发展更胜一筹,至少前文明已经探索到了平行位面,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科技的顶峰了。
距离超常来临也有差不多两百年了吧。系统吐槽道,aforone的统治时代让这个位面的人类科技足足僵滞了两百年,超常黎明期的人类为了研究个性而放弃了探索宇宙,转而研究各种战斗辅助装备以及人体潜能,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科技是潘多拉的魔盒,但即便一切重来,轮回往复,灵魂深种“好奇”的人类依旧会选择打开它,从无例外。
“我有一些不太明白。”千代戴着口罩走出了家门,自从雄英体育祭后,雄英的学生们算是大大扬名了一把,即便走在街上都能被路人认出来。
“久世家族闹得再过分,会影响的也不过是霓虹国这个范畴,并没有达到会灭世的高度吧”
这是千代一直感到困惑的一点,如果说上个世界的灾难是全球范围内的灭世之灾,那久世宫的灾难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波及整个世界。
你听说过蝴蝶效应以及奇异点吗系统平静地解释着,蝴蝶振翅可能掀起暴风,一个存在而又不存在的奇异点自然也可能成为“大爆炸”的。
而且我说过了,人类冒犯神明的领域,就会有灾厄的发生。企图以凡人之身跨越生死,逆转生命的因果,这本来就是不对的。
这个世界的火照之路早就已经断裂了,是一代又一代的巫女通过献祭自己才能引领亡魂前往彼岸,而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
但是,超度死亡这件事本身就是神明掌控的领域,人类想要做到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就势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些巫女用肉体的痛苦来令高洁的灵魂得到升华,她们饱受折磨濒临死亡之时的信念在摆脱的瞬间会凝聚成强大而又纯净的四魂,成为一瞬间的神。
如果说,上一个世界的灾难是无数战士前赴后继地燃烧自己,那这个世界的灾厄就是将无尽的恶意都担负在一人之身,格外扭曲也格外畸形。
但你会成为那些不得安宁的灵魂最后的归属的,我是这么相信着。
千代走过清晨之际安静的公园,见雪色的影子在草坪上起起落落,肖似翻涌的海浪,那是赞颂着和平的白鸽。
晨曦的光晕泼洒在少女的面容上,衬得她眉目和软,像一块融化的蜜糖。自雄英体育祭后,她仿佛卸下了什么无形的包袱一般,变得轻快而又明朗。
忽然,千代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角晦暗的色彩,本是准备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转了一个方向,朝着草坪旁边的公共座椅走去。
身穿黑色风衣的青年就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懒洋洋地撕扯着一块面包,他咬一口面包,便搓下一手掌的面包碎随手喂给草坪上的鸽子,慵懒得像猫。
天光将晞的公园,是人烟最少的地方,不用担心自己凄惨的形容会吓到别人,更不用担心会有聒噪之人惊扰了自己的清早。
身边的空位突然被人占据时,荼毘下意识地偏头望了一眼,却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位不过高中生年纪的少女,口罩遮着脸,月华般银白的发披散在身后,只露出一双圆润温和的金眸,像洒了阳光的碎片一样。
荼毘一时间没想起来这是谁,只觉得小姑娘居然毫无戒心地靠近自己这种一就不正常的人,未免也太没有戒心了。
荼毘正准备离开,身旁的少女却突然出声说道“先生,我是来道歉的。”
这个声音的辨识度极高,既不清脆也不磁性,但却是温柔的,柔得像历经沧桑的老人,喜怒哀乐都已化作烟云飘散,每一个平仄起伏都带着如诗如水的味道。
“之前认错人了,还冒犯了先生,实在非常抱歉。”少女脊梁挺直地坐在长椅上目视前方,她的视线没有落在荼毘的身上,“让先生受惊了,真的非常抱歉。”
荼毘准备站起身的动作停滞了,他在电光火石间想起了身旁人的身份,于是他重新回到位置上,望了望东边升起的太阳,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些难言的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