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瑞和满还有江枝也下山来了,因为路上也被山洪冲过,走起来就慢些,快中午时才进村。
二瑞一到,立即跟田贵他们修补堰坎,要是水跑光,以后田里就难了。
另一边,江枝在询问李老实暴雨中发生的事。
李老实嘴巴叭叭不停,把自己怎么怼人,怎么认真负责都了一遍:“江嫂子,徐长明家窝棚漏水,家里人叫他走也不走,后来窝棚垮了,他是被人抬过来的。”
李老实着到,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又哈哈大笑:“他来了还不愿意进晾棚,啥都不承这个情。
在那边的石蹬子旁趴着,就像一条落水的老狗。”
江枝想笑,又笑不出来,真是够倔的,也够封建,硬是不肯低头承认自己这个女村长,就连在自己的房子下躲雨都不肯。
冷死都活该。
他要这样做,自己也管不着。
下雨时狗都知道往干处跑,他一把年纪想当贞烈男士自然成全。
过徐长明,村里其他人都是规规矩矩来躲雨,雨停就走,没什么特别的。
唯一特别的,恐怕就是跟徐长明有得一拼的秦氏。
秦氏跟徐长明一样坐在外面,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倔强。
江枝对她的信息更是忽略不计,要死要活跟自己有什么相干。
听完李老实的描述,知道大概情况,江枝起身先往夏秀才家去。
秀才家窝棚也漏雨,秀才还在暴雨犯了病。
原本李老实让他家在仓房多住两,等家里干了再回,夏母却拒绝了,窝棚敞开通风,不用多久会干。
李老实也不好留,只能让一家人回去。
江枝到夏家窝棚时,就看见六岁的夏元正在门前,踮起脚尖把一件衣服晾在架子上。
他人,湿漉漉的粗布衣服很沉,手翻不过去,衣服差点掉在地上。
江枝紧走两步一把捞起,替他晾上,看看没有声响的窝棚,低声道:“夏元,你奶她们在干什么?”
突然看见村长奶奶,夏元吓了一跳却没有惊慌,反而压低声音,用细细的气声道:“我爹刚刚睡着了!”
江枝疑惑,现在大中午的夏秀才睡什么觉,而且窝棚里还湿着吧?
就这一阵时间,屋里人已经看见江枝到来,夏母和秀才娘子两人轻手轻脚走出来,还回手缓缓带上门。
看她们这心翼翼的样子,江枝都不由屏住呼吸。
夏母走到江枝跟前低声道:“江村长还请宽心,书言昨犯病太久,刚才给他吃了药才睡着,只要醒过来,他就不会再闹。”
才一夜过去,夏母好像很是疲惫,话时都有气无力。
不过,此时没有怨尤人,还宽慰起江枝来。
旁边,秀才娘子虽然同样憔悴,却是镇定道:“多谢村长过问,在村里这些时间,相公比以前好多了。只是受不得暴雨刺激才失智,并无大碍。”
江枝微微蹙眉,严肃道:“既然有药,怎么没有早些吃药,非拖到现在?”
听李老实起,夏秀才犯病还是很狂躁,跟不犯病时的寡言呆滞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