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侧过脸去,动作飞快地去抹脸上的眼泪。
宿流峥已经在帐外听了许久。
他走到梅姑面前,神情不愉:“我问你过去的往事,你只字不提,为什么全讲给她听?”
扶薇抬眼看他,断然没想到这傻子第一句话会问这个。扶薇顿时觉得无语。
梅姑随口道:“你早晚会知道的。”
她怎么说呢?那个人毕竟是他的父亲,梅姑不愿意对儿子说他父亲的坏话。
宿流峥蹲下来,盯着母亲哭红的眼睛,道:“你恨他?那我帮你杀了他解气?”
“谁?杀谁?”梅姑心惊肉跳,“那个人是你父亲!”
宿流峥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反问:“父亲为什么就不能杀?”
梅姑半张着嘴,呆怔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扶薇望了宿流峥一眼,转过脸对梅姑说:“他的意思是,在他心里您比他父亲重要得多。所以您不用自责,他没觉得跟您走后这些年过得不好。”
宿流峥歪着头,眸色莫名地盯着扶薇。
梅姑看看扶薇,再看看宿流峥,眉头却仍旧是皱着的。那些心中的郁结,哪里是三言两语能够排解?错了就是错了,安慰不过是徒劳。
晚上,扶薇才明白梅姑所说的要给宿流峥找最好的大夫是什么意思。
宿流峥蜷缩在窄床上,痛苦地抱着头。他头痛欲裂,疼得龇牙咧嘴。
扶薇站在一旁,蹙眉看着,也不知道能帮他什么。
后来宿流峥不头疼了,四仰八叉无力地躺在窄床上。
扶薇瞧着他神色,知他头疾缓解,她说:“陛下想在这歇着,那我去隔壁帐中。”
宿流峥斜着眼睛看她。
扶薇转身,宿流峥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将扶薇拽上床,让她趴在他身上。
扶薇挣扎着想起来,宿流峥双臂抱着她的腰身,不松手。
扶薇只好道:“这床太窄,睡不下两个人的。”
“反正你现在瘦成了纸片,睡我身上给我当被子。”宿流峥闭上眼睛。
扶薇抬眼看向宿流峥,见他脸色苍白,是头痛后的虚弱乏力。扶薇望着他苍白的脸色,没再说话,也没有拒绝,枕在他的怀里。
躺在宿流峥身上并不舒服,扶薇过去好久才慢慢睡着。她刚睡着又被宿流峥的呓语吵醒。
“宿流峥?”扶薇挣了挣,想要起身。可是宿流峥即使睡着了,也紧紧地禁锢着她。
扶薇无奈地瞧向他。
不知宿流峥又做了什么梦,眉头紧锁,双唇轻动着喃喃自语。扶薇仔细去听,却什么都听不清。
扶薇一阵恍惚。
她突然想起来宿清焉从来不会做梦。
因为,宿清焉的存在本来就是宿流峥的一场美梦。
腰间的力道让扶薇回过神,她抬眸望去,见宿流峥已经醒了,正在扒她身上的衣裳。
扶薇急了,立刻一边去摁宿流峥的手,一边压低声音说:“宿流峥你别胡闹!这里的军帐,帐篷挨得近,外面全是人!”
“你不叫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