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贼打来了!”
两刻钟前,二当家藏在山窝里,清点好了全部人马,浑身筋骨都舒活了开来。
窝窝憋憋这些日子,总算能利落打杀上一场了。
不过他大哥特特嘱咐了他,那滕越的妻子是要活捉的。杀人简单,不过一刀的事,但活捉却麻烦,尤其活捉一个女人。
他这么一想,专门挑了三个人出来,其中一个精干的有些还有些书生气,这人从前是有钱人家的账房,后来因为偷钱被发现才跑出来落了草。论杀人他不行,脑子却算得灵光。
二当家叫了他,“这次便由你来抓那女人,旁的事你不用管,但务必要好好活捉了她带回山里,到时候好同那滕越对峙!”
这账房正愁自己没有用武之地,眼下见来了活计,精明的小眼睛都眯了起来。
“二当家放心,此女我必抓来!”
这日就是喜宴,邓如蕴从昨晚就一直带着玲琅和秀娘宿在周家。
喜宴照常办了起来,一院子还算热闹,小孩子们在旁打打闹闹,就仿佛一切险情都没发生一般。
玲琅病还没好利索,玩了一会就又回到了邓如蕴怀中。宴席还没开始,邓如蕴只拿了些水和果子给她垫垫肚子。
不想就在这时候,喊杀之声骤然响了起来。
饶是有所准备,院中的人也慌乱了起来。巡检司的人手和周家的护院,立时安排众人齐齐往提前备好的通路而去。
周太太吓得眼眶都红了,“他们真敢?他们真敢趁着喜宴的日子来打杀!”
不仅如此,这些土匪明知道庄子上有了巡逻看护,还杀了上来。
邓如蕴亦心有戚戚。可那些到底都是亡命天涯的歹人,寻常人如何能同他们的杀心相比?好在一切准备都已做好,男人们留下,妇孺老幼此刻沿着通路速速往庄外逃离而去。
秀娘和玲琅都吓得不轻,邓如蕴抱着孩子带着秀娘,就夹在人群中也一路往外而去。
但莫名地,眼皮还总有些乱跳,在四下不绝的喊杀声中,抽跳不停。
喊杀之声越发响亮起来,短兵相接的声音更是阵阵传入耳中。
庄子里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妇人孩子,此时就算已有安置,也止不住吓得哭了起来。
孙副巡检又拨了几人过来,护送妇孺老幼离开庄子,去庄外安置下来。
“都不要怕,有卫所的官兵前来支援,这伙土匪根本撑不住!”
这话总算说得众人,都如吃了定心丸一般。
邓如蕴没想到还有卫所的兵来支援,虽不知是哪来的兵,但这般就更加稳妥了。
她们一路往外而去,间或有两个土匪杀来,都被官兵击退下去。众人快步往庄外跑,一直跑到了官道附近,跑得呼呼喘着粗气,这才停住。
这里距庄子已经有些路程了,喊杀声也小了不少。
几个官兵护着他们先在路边的林子里歇息,似邓如蕴和周太太她们,还算有所准备,带了些水出来分给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