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让我诊脉一试?”叶云眠坦然问道。
棋嬷嬷本不想,可又觉得这叶姑娘处事有些奇怪,不知她还会再说出什么话,心里竟也生出几分好奇。
干脆将手伸了过去。
叶云眠心中其实已经有数,再试试脉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
“棋嬷嬷幼年时曾大病一场,虽后来痊愈,但损了体质,你脉弦细、舌淡红,是本元不足,再加上这些年过于劳心以致气血亏损,才会有落发的表现。”叶云眠收回手,尽量简单的说道,“棋嬷嬷若是愿意,我可以写个方子,吃上三个月便好了。”
头发这东西不可能立即就长出来,所以需要慢慢养,三个月,那秃了的地方也能长出绒发了。
棋嬷嬷一脸惊愕。
她年幼时家乡发大水,逃难入京城,受了不少苦,也确实病了一场。
病好之后、在京中的远房亲戚的帮助下,将她送进了宫里,这些年她小心谨慎的做事,生怕被主子拿了错处、丢了小命,便是睡觉也不敢睡得太死……
如今也算是熬出了头,但多年习惯依旧难改。
这次来叶家,她本来想公事公办。
昨日之所以收那南珠便是因为自己的头发,她如今落发越发严重了,也不知还能在宫中呆多久。
将来出了宫,按惯例能得一笔银钱,但不会太多,这京中的亲戚早就没联系了,她一个亲人都没有,头发不够体面,将来连做教养嬷嬷赚钱的机会都没有,而且早些年太过小心,没存下多少体己钱,如今收了南珠,往后养老的日子会好过些……
可现在,叶姑娘这么一说,她纠结起来。
三个月便能好……
那就等于有一个稳定的未来,不用担心恶疾遭谴,就算过几年离宫,像她这样伺候过贵人的嬷嬷,自然有人家争抢请过去……
“叶姑娘当真愿意给我开方子?”棋嬷嬷话这么问,但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叶云眠想要什么。
至于叶云眠的能力……
她与叶家老太太的想法不同,现在毫无怀疑。
那谢家之前特地来道歉必有缘故,而且叶姑娘才见她这一会儿功夫,就将她与婵嬷嬷两个人的老底都揭了,这样的本事,怎能是个寻常大夫?
“当然可以,只是我还要抄写《孝经》……”叶云眠慢慢的,似乎有些为难。
棋嬷嬷一听,松了口气。
而婵嬷嬷见棋嬷嬷如此态度,心下也有数了,二人相互了一眼,随后,只听棋嬷嬷说道:“叶姑娘莫怪,都是我二人糊涂了,我二人的本意是……让两位丫鬟为您读两遍而已,多听一听便可,以叶姑娘之聪慧,定能记住的。”
这叶姑娘确实是聪明的,刚才讲得东西也不算少,她们提问了几回,本是有意为难,没想到叶姑娘全部都回答上来了。
再她举手投足,说她没规矩……着实有些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