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是叶云眠自作多情,岂不是白伤了别人……
顺裕公主还是觉得叶云眠下手太狠了点,那林昭,着实可惜。
叶云眠闻言,却笑了笑:“公主殿下,那本就是个不讨喜的人,若平日瞧不见也就罢了,用不着上赶着找他的麻烦,可他主动送上门来,又想巧遇、又想欲擒故纵,嘴里说着仰慕,却又想让我低头交好,如此矫情的男子,留着他,岂不是让我自己不痛快?说句招人嫌的话,世人对女子苛刻,我凭着老天爷给的出身,得以过得好些,有些苦,能不受还是不受了吧。”
话音一落,众人心里都有些感触。
今日能来这宴上的,谁的出身差?
她们倒也不是想证明自己如何高贵,只是就如叶云眠说的那样,今生运道好,得父母庇护,不用为吃喝忧愁。
如果这样的运道,还要强迫自己去忍受委屈,那不是天真而是傻了。
“我觉得……叶姑娘说的是,我听说当时叶姑娘和谢家姐姐在包厢,是林昭不请自来闯进去,如此孟浪,岂能无辜?林家这公子,莫非是觉得我等女子整日困于内宅,便各个愚钝好糊弄吗?”开口说话的姑娘,是顺裕公主的表妹,胆子大些。
“我四哥才没有那意思,他只是想交个朋友!”林绵绵连忙说道,“而且身份尊贵又怎样?也不能这般轻视别人啊!难道只有贵人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天生低贱吗!”
这话一说,众人觉得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低贱?谁敢言百姓低贱?
林绵绵这话说得才是过分吧?
“我表姐并无此意,若她瞧不起寻常百姓,也不会得空便出去给百姓诊。”宁香迟立马据理力争,然后道:“林姑娘,你有家财万贯,每日都可以吃燕窝人参,会因为瞧着别人可怜,便让自己吃糠咽菜吗?还有,你得肃王宠,那些让你不喜的姑娘,只需抬出肃王的名头,便能让对方被关在家中见不了人,怎不见你对她们心生怜悯?高抬贵手?”
说到底,大家都是一样的。
天生的出身,决定了她们确实享受着特有的权利。
叶云眠说得直白张扬了些,而林绵绵则在这方面做的最多却又死不承认罢了。
顺裕公主此时脑中一直回想叶云眠说的话。
她觉得……叶云眠说得对。
她身为公主,龙子凤女!若当年驸马没死,当日便该和离而去!就因为他自己胆子小吓死了,反让她受了四年苦,凭什么?!
那些想要尚主的人家,明明自己舍不得荣华富贵,却又嫌她克夫,为何反倒让她来容忍!
此时,林绵绵见众人竟与叶云眠沆瀣一气,就连平日与自己交好的闺中密友们都闭嘴不言,心里也有些慌了。
咬着唇道:“都是那些人欺负我的,所以王爷才不下去……我从来没想过害她们的呀?反倒是叶姑娘,一开始对我四哥便心存歹意!”
“谁没几个不喜的人?”宁香迟嗤笑了一声,“林姑娘,其实你的心里也清楚,叶姑娘对你家是什么样的态度,可你家哥哥竟然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妄想高攀,落得那下场岂不活该?”
“是啊,你明明和叶姑娘有仇怨,却故意请她来,不也是想……让她受人羞辱的么……”
所以,究竟是谁有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