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的确是个君子,明明手里握着她的“把柄”,但迄今为止,也不曾外传。
好人。
“后来,我想起了赐婚之事,却又忘了养伤期间的记忆,所以对安王的孩子们,也只是略有亲切罢了,我知道大哥你担心什么,但不知者无罪,我想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好对一个失忆的人,过于苛责吧?”叶云眠坐在了院中的石凳子上。
叶惟寅深深的着她,目光中有几分自责。
“你还受过伤?失忆这么久,必然是伤得厉害,为何你回来之后,都没有提起过?”叶惟寅说完,又自嘲了一声,“也是,家中琐事繁多,我与惟清都不是可靠之人,即便你说了,我二人也未必能弥补于你。”
叶惟寅内心更煎熬了。
他身为长兄,做错的事情太多了!
“此事我没放在心上,大哥也不用多想,我现在记忆虽有空缺,但未必不是好事。”叶云眠实在的说道。
以她的本事,本来是没那么容易受伤的,但那一日,真是在突然之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风沙迷的眼睛都不清路,她当时身体疲惫,马儿偏偏又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乱跑乱跳,导致她坠崖。
一切就如同是天命一样。
“你对安王有何想法?”叶惟寅也坐了下来,尽力和气的开口。
若父亲在世,只怕现在会无比紧张和在意吧,他身为长兄,也该为妹妹的终身大事考虑。
“安王很好,但是太好了。”叶云眠直接了当,“大哥你也知道,我性子受不得委屈,若我入了皇家,只怕有一日,我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皇家,才是最压抑女性的存在,后妃、公主,一个个高高在上,然而她们更要遵守皇权、父权,她们可以享受荣耀,但也不可以过于聪慧能干,不能有半点逾越。
她若成了王妃,必然会做得十分合格。
她会遵守当下的礼教,完成好自己的职责,但那是演绎出来的人,不是她的本性。
让她日日收敛自己的喜好?师父的棺材板会炸开的。
“我在师父身边日日苦学,受过万毒钻心之苦,熬过十年身体炼药之痛,我如此努力的让自己拥有一身本事,求的是行医济世,不是富贵权势。”叶云眠又认真的说道。
她将自己的态度表明白,就是不希望大哥因为名节,让她低头。
叶惟寅心中大惊,又十分无奈:“你这一身本事的确难得,然而我对安王也是十分了解,他一向是个宽宏大度之人,若真对你有意,不会逼迫你做不喜的事情,行医济世的确重要,然而你心中情意就不重要?”
叶云眠微微蹙眉。
“重要,但情意能忍,也不是非有不可。”叶云眠干脆直接的说道。
叶惟寅苦笑了一下:“你幼时便是这个性子,为了自己喜欢的事情,甚至可以不眠不休,可你也说了,你又忘了那三年间的事情,有没有可能,你对安王的喜,如同医术一般,也放弃不了?倘若鱼与熊掌,你都想得,又要如何?”
这么一说,叶云眠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