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头到尾没有问她一句,一句都没有。
飞鸟又从天空掠过,没有留下痕迹。
计英早已习惯了。
要从白秀媛手下逃脱,她必须得靠自己。
东园在开宴,白秀媛一时半会回不来。计英到守她的小丫鬟也饿了,开始吃糕点,顾不上她了。
她小心地解着困绳,幸而几个小丫鬟力气不大,绳子系的不紧,计英很快就解开了,慢慢向后门摸了出去。
小丫鬟们吃的正要紧,全然没有察觉,计英闪身出了后门。
计英甫一出了这园子,便准备向人多处而去。
现在白秀媛是打着她失踪的幌子,将她暗暗捆住,只要她在人前露了面,白秀媛就不能随便绑住她了。
到底今日是白家的花宴,白秀媛还是要脸的。
计英立刻向东面快步跑去,她连裙裳都没有,只穿着中裤,裤脚上还沾染了白秀媛弄来的血,可她顾不得了,跑得鬓发飞起。
跑了没多远,突然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瞧着像是黄普
计英正要过去,忽的听见叮叮咚咚的钗环声。
这钗环声一出,黄普转头跑没了影,而白秀媛的话随着钗环声传了过来。
“梁哥怎么露了个面就走了席面不好吃吗这可是在苏州最大的酒楼定来的。”
白秀媛的声音没变,但说话的语气又软又柔,计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她眼下最要紧的是躲藏,她很快发现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立刻闪身奔了过去,蹲在了石头后面。
这是一块太湖石,石上还有空洞,计英蹲下,恰恰能从空洞里瞧到路上的情形。
白秀媛一行已经绕了过来,她身旁约莫就是那位“梁哥”。
那男人二十出头的模样,身材高挑,面相却有些阴柔,他通身锦缎,腰间悬着一块玉佩,日光下的玉佩光泽盈盈,远远瞧着质地不俗。
白家的亲戚计英都见过,但她没见过这个叫做梁哥的男人,如果没猜错的话,是不是白家攀上的金陵城的权贵
她正想着,就见白秀媛撵了丫鬟,挽上了那男人的胳膊。
“梁哥是嫌宴请饭菜不如金陵吗那我再让小厨上给哥哥做些”
白秀媛一口一个“哥哥”叫的计英耳根发麻,那“梁哥”却似不领情一样,往前走着并不言语。
白秀媛愣了愣,以为他生气了,神情紧绷起来,换了语气小心地问。
“咱们陆三爷这是怎么了”
那陆三爷这才了她一眼,“没怎么,我只是瞧着你父亲,好似更喜欢你那未婚夫郎那宋家门楣不算低也不算高,莫不是因为他是嫡出,我陆梁不过是庶出”
白秀媛差点跳起来反驳。
“怎么会宋远洲再是嫡出,宋家也就是个造园的人家,三爷你是什么人,兴远伯府的长子”
兴远伯府
计英明白了过来。
原来白秀媛攀上的权贵,是兴远伯府,而她想要给这位兴远伯的庶长子做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