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嘶……”
见年荼提着一个硕大的食盒,他赶紧从她手上接过来,却猝不及防被捏住耳朵,老老实实顺着她的力气低下脑袋,不敢反抗。
他生得太过高大,年荼想揪他的耳朵,必须踮起脚尖,颇费力气。
宗守渊下意识地想跪下来。
膝盖落地前一秒,余光瞄见死对头的身影从书房走出,他赶紧止住了动作。
但眼前的画面已足够令人沉默。
“……”
阿隆对主子的地位早有认知,已然习以为常。谈空凛和顺喜却呆立在那里,目露错愕。
顺喜偷偷抬眸望向陛下。
……年荼的性子和陛下想象中好像不大一样。
陛下是不是就没那么喜欢她了?
直到瞥见陛下眼底浮现出痴迷与羡慕,顺喜脸上神色一僵,绝望地闭上眼睛,幻想破灭。
这到底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堂堂一国之君,羡慕臣子被夫人揪耳朵??
年荼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人形棉花糖,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想给伴侣留点面子,松手之后又揉了两下,挽住灰狼的手臂,方才的凶悍消失无踪,恢复了平日里的柔情似水,“我来给你送饭,是我亲手做的。”
宗守渊的耳朵红红的,不知是害羞还是尴尬,又或者是被年荼用力揪成了红色。
“谢谢年年”,他一手牵住年荼的手,另一只手珍而重之地捧着食盒。
“昨天夜里……对不起”,他知道年荼为什么气势汹汹揪他耳朵,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地道歉,“是我太过分了,我没想到……”
没想到她真的受不了。
“停!”,年荼抬手封住他的嘴。
虽然是悄悄话,但周围太安静,耳力好的人能听得见。
她已经感觉到了一道充满嫉妒与不甘的视线,正灼热地盯在她身上。
“回头再跟你算账”,她小声嘀咕了一句,示意此事暂时翻篇揭过,现在不是提这些的场合。
宗守渊红着脸点头,没问她想怎么算账。
无论她想怎么算账,他都受着便是了。
夫妻之间的氛围实在亲密。谈空凛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心中酸涩难忍。
“在下姓谈,名空凛”,他按捺不住开口,“夫人,幸会。”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顺喜面露绝望。
闻声,年荼的注意力重新被吸引过去,目光落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上,眼眸中闪过惊叹。
好年轻。
她竟然真的亲眼见到了十几岁的空凛。像他所期待的那样,在他最好的年纪,与他重新相遇。
捕捉到年荼眼底的欣赏之色,谈空凛沉寂的心脏猛烈地跃动起来。
只要这副皮囊能吸引到她,就不枉费他五更天起来梳妆打扮。若是她喜欢,他发誓,每次见她都一定会将自己收拾齐整。
四目相对的时间太久,宗守渊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夫人这个称呼,其实很正常。
可是从谈空凛口中说出来,就显得很微妙。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咬字间夹杂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暧昧,仿佛不是在与别人的夫人寒暄,而是在唤自己的夫人。
品出这一点,宗守渊顿时皱起眉头,上前一步,拦在两人中间,面色不善望向谈空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