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听您谈起这件事……”晴霓知晓驭空对自己的舐犊情深，也同样能对妈妈此时的痛苦感同身受。
“成为斗舰飞行士就是这样一条残酷的道路，晴霓，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了。”驭空在之前的玉兆通话中听到晴霓的自白时就知道了这一点。
“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会充满底气的说出类似「如果牺牲能换来仙舟上黎民苍生的幸福，那我甘愿慷慨赴死！」的话语，就像采翼一样。”
“…但是，我一直都还没准备好……”驭空不断真情流露着，“你知道吗？那些残酷的事情从未击倒我。我、采翼，还有你的生父广渊，在入伍之初，我们心中就早有准备。”
“可你知道，那场夺走了采翼…夺走了几十万战友的战役…我们最终是如何取得胜利了吗？”
晴霓有些不明白自己妈妈此时提起这件事的缘由，“是…帝弓司命的神矢……”
“是啊！帝弓司命的浩荡神恩，只用一击就荡平了那群孽物！可仅是为了阻止它们的前进，我们就付出了几十万生命的代价！”驭空的话语中充斥着一种迷茫，对自己所作所为的迷茫。
“如果对于帝弓司命来说，碾碎那些敌人如同呼吸般简单…那么，我们的牺牲又算什么呢？”
“在星神的伟力之下，凡人的牺牲，都像是笑话一样…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驭空的声音愈发低沉，整个场面也沉默许久。
“妈妈……”晴霓想要去安慰她，却发现完全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去责怪帝弓司命出手太晚吗？
驭空自己都没有责怪帝弓的意思，否则她就不会在不当飞行士后，转而走向另一条更加艰难的道路，到现在还成为了天舶司的司舵。
“但是，我不该因为自己的恐惧，就替别人下决定…即使那个人是我的女儿。”驭空看着自己已经长大的女儿，“我粗暴地干涉了你人生的选择。对不起，这是我身为母亲的失职。”
“妈妈…不必道歉，真的不必道歉……”晴霓摇摇头带着一点哭腔说道，说到底她以前也从来没有真的怨恨过自己的母亲，而现在她只为自己母亲的经历而感到心疼。
“明天，我会去帮你办理手续。你会先从一个地勤人员做起，正如我和采翼当年那样。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斗舰飞行士。”驭空温和的说道。
“啊？真的吗！谢谢妈妈！谢谢妈妈！谢谢妈妈！”晴霓先是愣了下，然后意识到自己多年以来的愿望终于得到了妈妈的认可，一股莫大的欣喜涌上了心头。
“我担心你走向我的道路，更担心你走向采翼的道路。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便愿意全力支持你，直到你后悔为止。”驭空似乎想通了什么。
晴霓在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后，踌躇片刻后，她还是开口说道，“妈妈…我还有最后一个小要求……”
“说来听听吧。”驭空放下抱着的手臂，她也有点好奇自己女儿还有什么事情。
“我想…和您一起飞行一次……”晴霓说出了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期待着的事情。
这次愣神的，便是驭空了。
她在心中问自己：你还渴望天空吗？
答案是肯定的。
“嗯…这就不了吧。我不会再飞了。”驭空转身看着玉界门拒绝了晴霓的请求。
“这…为什么？”晴霓困惑道，她以为自己的妈妈已经不再抗拒飞行，所以才同意让自己成为斗舰飞行士来着。
“因为我已经触碰过天空了。”
语气中带着看清事实的清醒，也带着一丝对过往的释然。
这样就好了…已经，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