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百官眼看着皇帝和太子都落座了。
又看看还在城墙下带着人忙活的太孙,很显然想要将那什么蒸汽机给弄到城墙上,还得要好一会儿。
詹徽率先转头看向自家吏部跟过来的官员:“让人去工部搬凳子过来,大伙总不能都站着。”
一旁还在为自己今日莽撞了的工部尚书王儁,顿时转头皱紧眉头看向詹老倌儿。
这厮实在打击报复自己?
詹徽则是立马看了过来,老脸上不见红,乐呵呵的笑着:“工部离咱们这近嘛。”
王儁张张嘴,低声骂骂咧咧道:“你怎不去太常寺搬凳子呢。”
工部在东城洪武门东侧,太常寺在西侧,都是离着正阳门最近的衙门。
正在两人相互看不顺眼的时候。
百官忽的发出一阵哗然。
詹徽和王儁两人,立马转头环顾。
只见在正阳门城墙下面,那辆盖着油布的马车,已经被掀开。
一台估摸有四尺高,两尺半宽,五尺长的钢铁构件,沉甸甸的被放置在车厢里。
在越过城墙的光鲜照耀下,这台蒸汽机反射着独属于钢铁金属的光泽。
那些在入京的大明看来极为复杂的,让人眼花缭乱的结构,即便此刻未曾发动,也给了在场君臣极大的视觉冲击感。
这玩意不是凡物!
虽然蒸汽机能否拉动万钧重物,可只是看着样子,没人觉得这玩意是个假把式样子货了。
“全是精铁百炼钢做成的?”詹徽亦是下意识的念叨了一声。
原本看他不顺眼的工部尚书王儁,亦是茫然的点点头:“不下三千斤重。”
“耗费该有几何?”
这话是任亨泰问的。
朝堂小透明郁新低声道:“加之工时匠作耗费,不下千两。”
();() 他刚一说完,詹徽、任亨泰几人便同时皱眉:“嗯?”
郁新一愣,而后立马又道:“这大抵是现在才给蒸汽机做出来的耗费,往后若是铺开了多做一些,匠人们熟练了,几千斤的铜铁也值不当多少银两。”
一直盯着城墙下正在忙活着要给弄到城墙上的茹瑺,则是开口道:“三千斤重,弄上城墙也不容易啊。”
“是滑车!”
有工部的官员已经是伸手指向了城墙上被加起来的一组滑轮。
然后,抬起头的官员们都不由轻咦了一声。
滑车这玩意自古就有。
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是此刻被架在城墙上的滑车,却又和过往的有所不同。
只见几名匠人领着官兵,在城墙边缘搭起了一个大的钢铁架子,架子最上方又高出城墙。
架子顶部又是一个长方形,上面林林总总的分成了两组,十几个滑车轮被固定在不同的位置。
手腕粗的麻绳就从这些滑轮中间来来回回的穿过,然后一直垂落到了城墙下面来。
随后就是那些匠人带着官兵,将一支支沙包砖石给搬到城墙上。
虽然被城墙给挡住了,但城墙下的官员们大抵都是知晓,这些东西必然是用来压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