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五叔是不打自招?还是另有所图?
“五叔,侄儿一直知晓您在开封编修医术,此举自然是为民立功的大功德之事。不过侄儿也有听闻,编修书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想五叔,这些年尽有如此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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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左支右绌的捣腾着话语,人也走到那成堆的医书前,伸手轻轻的拍了两下。
朱橚轻步上前,指向那几名随书而来,候在一旁的人。
“多亏了有李先生、刘先生、腾先生他们,若是没有他们相助,何能成书?又有老爷子这些年的赏赐,这两年朝政有些改变,左右不过是少些用度,余下的还是能撑得住编纂修书。”
被朱橚指点到的那几人,无不是毕恭毕敬的作揖施礼。
朱允熥目光下沉,在朱橚的注视下沉吟半响,之后才轻咳一声道:“五叔,今日您来这里,为了六府百姓,捐献医术、捐赠草药,是为了什么?侄儿当日斩曹智圣前,他曾拿出了一本账册,五叔是为了那个东西而来?”
转为坦白局的朱允熥,说完之后默默的后退了两步,一旁的田麦则是顺势上前一步,在朱允熥和朱橚二人之间隐隐的形成隔档。
朱橚眉头藏不住的跳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道锋芒。
他平静的注视着整整退后了两步的朱允熥,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 朱允熥却是处之泰然。
老五叔今天过来献药献方,配上那些解释,无一不是在说他是心向朱家的,没有做过一件坏事。
于是,朱允熥便丢出了曹智圣所说的那本,还并没有被他拿到的,藏于开封府府衙后面的证据。
只是期间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改变。
朱橚忽的轻笑了起来,嘴里发出笑声,伸手拍着边上那成堆的医书。
他话锋一转:“要不要五叔带你去药田里看看?”
朱允熥微微一笑,欣然答应:“好啊。”
……
兰阳县正西,越过疑似张良墓,往西向开封府城去三十里,一处相较周围地势明显更高一些的地段,沿着坡修建了偌大的望不到头的一圈人高的篱笆墙。
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官兵们,眨眼间便从官道上而来,封堵完篱笆墙前开出的院门,便有更多的人冲进了里面。
随后,一架足以容纳数人的马车,在众多官兵和官员的簇拥下,停下了院门前。
“这边临近黄河,平日里用水方便,土壤也不同于别处,更能滋养草药,所以当初便选了这块地方作为第一块药田。”
朱橚从马车上下来,对跟着自己走进药田院的朱允熥挥手解释着。
朱允熥默默点头,抬头眺望出去。
一望无边的田地里,此刻还有不少人影正弯着腰,操弄着地里头的各色草药。
这些个草药,似乎也因为不同的药性而被分在一块块不同位置的地里栽种着。仅仅是多看了两眼,朱允熥甚至都能看出,这些草药的栽种,相邻草药的选种,都是极为将就,隐隐附和草药配伍之法的。
随行而来的官员们,望着眼前这些栽种的草药,亦是连连发出感叹。
朱橚故意走快了起来,引着朱允熥便往药田深处走去。
不知不觉,两人身边已经没有了外人。
朱允熥始终不忘观察着这位老五叔的举动。
等两人到了药田中一处十字路口的时候,朱橚终于是停了下来,站在路口他回首看向朱允熥。
“熥哥儿啊,收手吧,万事不可急功近利。”
朱允熥从一片认不出的药田里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面露诚恳的老五叔,他摇了摇头:“五叔,您说笑了。”
朱橚轻叹一声,指向周围的药田:“治国如烹,当文火慢炖,不可勐火使之。又如此间草药,若是配伍不当,则药到病症仍旧难除。你还年轻,日后自有数十年岁月,可让你挥展治国之道,此间事多人杂,你又何必深陷其中?”
朱允熥再一次的摇头:“五叔,开封府的事情,和你是否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