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向阳(7)
四爷早起没打算出门,冰场什么时候去滑不行呀,非得今儿?
凡是冰场开的第一天,都得干一架!聚集在一块,那么大的场子,容不下谁?可他们不!就是要出个风头。谁抢了谁的风头,这就是大事中的大事,不给面儿那就干呀!
心里咋想的不重要,牛得吹出去,得叫人觉得你就是真牛。
这样的事,自己没事跟这些人闹这个干嘛?爷闲的慌?
也不是桐桐说的,自己干不过人家,因此成不了顽主。单就是吧,爷好静不好动!不喜欢的事,爷干嘛得去呢?
可一到点,楼下就喊了:“……尹禛哥,快着点呀,都等着呢……”
四爷翻身,不想应答。
可楼下传来成片的撑自行车的声音,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个说:“上楼等着去吧……冷吼吼的……”
“是得上去,尹禛哥估计没吃饭呢,再一磨蹭,没有一个小时完不了……”
四爷躺平,看着屋顶,然后不得不伸出胳膊拽了床边藤椅上搭着的衣裳。军绿棉夹袄一边往身上穿,一边半坐起来,将这玩意穿上了,复又躺下,抓了裤子躺平在被窝里穿:这暖气是汽暖,热的快降的快。
睡下去的时候肩膀头子露在外面不觉得冷,可早上起来躺在被窝里,手不愿意伸出去。
想想也对,这不出去逛荡,在家里能干嘛呢?白天不供暖,家里冷的被冰窖似得。
躺平把裤子都提上来了,这才下床,穿上棉鞋,皮带还没把裤子系上,一听就知道,人上来了。
他给开门,然后乌泱泱进来一群,叽叽喳喳的各说各的,他就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吵吵声中,上卫生间洗漱,然后出来吃饭。
锅里放着两个窝窝头,案板上一碟子腌萝卜。
窝窝头是半温的,锅里放着一锅开水,隔水放上篦子,篦子上放窝窝头,能起到一些保温的作用。
他干脆连厨房也不出了,就站这里把这些吃了得了。
吃了饭,也别在家里猫着了,想去哪就去吧。他其实有点想去周围的郊区转转,日子总得过的吧。
这边家里呢,不是说条件不好。其实,条件挺好的。老爷子呢,是属于战场上负伤那种,身上留下弹片了。
说伤残吧,不是!不缺胳膊不少腿。
说正常吧,也不是!弹片留在身体里,时不时的就发作。
所以,多是做文职,就是个谋。
这几年呢,老尹彻底呆在疗养院了。那里像是他这样情况的人不少,说起来都是战友。不疼的时候,就跟个正常人一样,能说能笑,生活能自理。疼起来呢,那可就不得了了。
你说专门留个人跟着照顾他吧,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疼呀?老那么守着,也不是个事。
于是就成了,没事的时候他就在疗养院,老战友们说说笑笑。一疼上来呢,人家给单位打电话,家里人再过去。这一拨疼上来可能三五个小时就过去了,也可能三五天都过不去。
母亲万红娥工|会做妇女工作,大小算个领导。
他们的工资和补贴都不少,家里不缺什么。万红娥呢,常不常把家里富裕的拿去补贴别人了。总有以前的老领导和战友,这几年情况不太好,家里也照顾不到。日子就不太好过!
家中的一半几乎都拿出去贴补了老战友了,于是,这家里就过的看起来很拮据。
当然,这说不到坏处去!而今这日子,拉拔着往前过吧。
可也因为她照顾这个照顾那个的,大家也照顾她。疗养院一打电话,她这边请假频繁大家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本来像这样家庭的子女,基本就是入伍了。
没能走的,可能就是父母身上的问题没有解决。尹家这个呢,真不是!家里只有两个孩子,也就是原身上面有个姐姐。
这个姐姐只比原身大两岁,今年十九了。可她只一米五六的身高,女兵身高最低一米五八,这个是硬杠子。而且,她吃不胖!体重人家要求四十五公斤,她连四十公斤都没有。
体检不合格,走不了。这不就去服务社上班去了,服务社就在大院里面,只对内提供服务。她就是帮着理货的,活倒是不重,一天天的,也就那么点事。
原身这条件,倒是能走。但原身不愿意走,因为上面有个身体瘦弱的姐姐,有个常年在疗养院的父亲,母亲年纪越来越大了,每次父亲的老伤一复发,母亲根本就照看不了。光是疼上来那股子劲儿,女人根本就摁不住。而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若是不能取出弹片,就只能这么忍着。经常的使用止疼的药物,对人并不好。
所以,他没有走,也不想走。虽然爱出去逛,但他常去的就是那么几个地方。一旦疗养院有电话来,总能叫大院里的人找到他就完事了。
他现在就属于,走也不敢走远,留家里吧,一日一日这么熬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而今就只想着,赶紧跟桐桐熟悉起来,带桐桐去见一次尹梁山,看是用中药控制还是怎么样。
套上军大衣,戴上lei锋帽,灰色的围脖往脖子上一缠,棉手套往脖子上一挂,出门骑在二八大杠上,这才问这一个个的:“去哪?-->>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