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向阳(117)
就因为这个?
严言点点头,‘嗯’了一声,就因为这个。
严父朝后靠了靠,抬手拿了杯子,想喝吧,又慢慢的放下,一时没有言语。
严言也跟着沉默着,站着没动。
严母从小厅里进来,端走了严父的杯子:“茶凉了,喝点热的。”说着,转身倒水去了。再端了水来,就碰了碰严父:怀着孩子呢,好好说话。
严父这才抬手揉了揉额头,说闺女,“你这猛的一提,一时还没想到怎么给你调动,你容我想想。”
严母带着女儿往出走,“去厨房,上次你念叨东北的豆包,我专门问了一个东北来的同事,今儿才叫阿姨给做了,想着哪天叫司机给你送过去。正好你来了……先尝尝。在油锅里煎一煎是不是也行?先煎两个尝尝?”
严言‘嗯’了一声,在厨房边的小餐厅坐了。
豆包煎了之后,又油又糯又甜……只是以前在东北,没吃过用油煎出来的。
严母又端了一个,“我给你爸送去,叫他也尝尝。”
严言一口一口吃着,看着母亲的背影,微微垂下眼睑。
严父坐在书房里,看着递过来的吃的,“我不爱吃这些。”
严母坐在边上,“老严,年轻的时候咱们在基层,修路、开荒,一出门就是三五个月不回家。我要搞妇女动员工作,一样是下一线,走基层,同住同吃同生产……咱们那个时候讲究的是舍小家为大家。”
严父沉默了,坐着久久没有动地方。
“她说的是林楠,可却不全是因着林楠……她在乎她的小家,她不想跟咱们一样,舍小家……孩子也没错!一个家总得有人要做出牺牲!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若是当年我肯退一步,不积极求进步,肯在家里照顾孩子……”
“这说的是什么话?”严父就说,“谁家的孩子不是这么长大的?有几家的大人是守在家里的?不管是干什么工作的,不都一样?大集体就是如此……”
“不提这个!但要叫孩子顺着咱们的路再走一遍,也是不讲道理。”严母伸手摁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捏了捏,“好了,不要发脾气!你一方面嫌弃儿子只要前程不要父母,一方面又觉得女儿只要小家不考虑前程是犯蠢。这可就矛盾了!”
严父抓了筷子吃这豆包,一边吃一边难受,“她几时也想想咱们?”
“别不讲道理!她倒是想回来住呢,是你有空还是我有空?你今天下午的会别开了,在家吧!我今天下午有个联谊会,也不去了。陪她!是你先请假还是我先请假?”
严父无奈,“今天的会议很重要,钢材的生产指标问题……”
“看看!看看!”严母摊手,“我今天的联谊会也很重要,是跟有些大使的夫人……已经筹备了半个多月了,我怎么请假?”
正说着呢,秘书来了,在外面点了点手表:还有个午餐会,再不走就该迟到了,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