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送入洞房”
这声礼成砸在心上,李清阅眼眶有些泛酸,吸了吸鼻子,又恐被人听到。
抱着她的男子轻轻掂了掂,像是察觉到怀里小姑娘的情绪在哄。
李清阅倚在他胸口,听他不规律的心跳,一下一下刺激着她鼓膜。原来,他亦是同她一般紧张的。
进了婚房,谭思齐俯身将怀里一身大红喜服的小姑娘放到床上,他双手撑着床边,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心里砰砰直跳,竟是有些不敢去掀那盖头。
见他许久没有动作,李清阅心中疑惑,伸手扯了扯面前男子衣襟催促。
谭思齐心中微动,垂眸着她,低低带着几分诱哄的声音缓缓流泻,“小小想我么”
李清阅在盖头底下咬了咬唇,两颊绯红一片却一声不吭。
那人在她头顶轻轻笑了声,“小小亲我一下,我便给你掀了这盖头。”
李清阅眉心皱了皱,又不是她求他掀盖头,若是他不在意,那她就是自己掀了也无妨的。
更何况
“不掀盖头怎么亲”
那人笑得愈发愉悦,眸中温柔得仿佛能溢出水来。
随即李清阅便清楚地察觉到,有人隔着盖头,精准无比地贴
上了她嘴巴。
虽没直接亲上,可却比无遮无挡更叫人羞赧,她只觉着自己全身血液像烧沸了的水,从耳尖到脖颈皆是透着浅淡的红。
“这般亲,小小会了么”
他嗓音温柔又带着点戏谑,李清阅头都抬不起来了,幸而还盖着盖头,他不见她此刻的神情。
如此想来,他掀不掀,不掀正好。
见小姑娘默不作声,谭思齐也不再逗她,便挑了那大红盖头,随即便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芙蓉面。
圆圆的杏眸微微敛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垂在下眼睑,覆了薄薄一层阴影。
樱唇被胭脂点得朱红,两颊泛着绯色,一副含羞带怯的可怜样子。
他心跳都乱了几分,如今才发现,她好像确实是长开了些。
比之刚认识时,脸上的婴儿肥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柔软而线条流畅的下颌,小巧挺直的鼻梁上那颗小痣更加吸睛夺目,同那鲜妍的红唇衬着,带来的再不是清冷,而是娇艳。
他轻轻抚上那颗小痣,一下一下细细摩挲,直到小姑娘痒得不行,挥开了他落在自己鼻梁上的指节。
不满道“我的妆都被你蹭花了。”
圆圆的杏眸满是责怪,他失笑,“反正一会儿也是要洗的。”
李清阅心中更是不满,“那你快出去待客,我要好好洗一洗,这凤冠重死了,我的脖子都快被压断了。”
谭思齐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他没想到那头饰竟然这般重,伸手轻轻帮她揉了揉脖子,忙将合卺酒取了过来。
二人饮了合卺酒,谭思齐立即叫了外头候着的丫头来替她梳洗换衣,好叫她轻快一些。
又想到她应是一天没好好吃饭,吩咐人去叫了小食,等她一梳洗完便能吃些垫垫肚子。
做完这些,谭思齐才出去招待喜宴。
李清阅从浴房里出来时谭思齐已经不在房里了,她这会儿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琉璃簪挽着,一身水蓝色纱衣披在身上,轻便得想倒在床上便睡。
被人服侍着用了些糕点,李清阅吃饱餍足,将下人遣退,想起了母亲昨日给她的小册子。
这会儿谭思齐正是去招待喜宴,刚好是母亲叫她拿出来的时候。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
边,从床底下放着的小匣子里拿出了那本没有封面的小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