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聿半晌没说话，这十来分钟灌输给他的信息太惊人，他的思考方式很难从“经济发展就是走向世界的阶梯”转变到“妹妹是个有超能力的漫威员工”。
庄捷要是在这儿，估计还能更容易接受点。
他不说话，凌江玥倒是坐立不安似的，悄悄看蔺峥，一脸“我们说好了你发现真相要通知我的”表情。
“真的是鳗鱼吗？”
蔺峥隔了两秒才公事公办回答：“是，鳗鱼的一种近亲。”
“我以为会是水蛇。你们把它抓了吗？”
蔺峥那双锐利的眼睛又盯上她，像头豹子：“你好像对它的去向很感兴趣。”
“这不……不能问问吗？”她往后瑟缩一下，手指捏着沙发坐垫上的流苏编织物，指甲盖都在发白。
全身上下，哪哪儿都在突出一个形容词——纤细脆弱。
蔺峥深深看了她两眼，没回答她，转过去和林珈低声说了两句话。
接着林珈就拿出抽血的仪器，询问凌兄妹的意思，能不能接受现场抽血化验。
说是询问，但他们可是特殊部门的警察，要是真拒绝得彻底，恐怕会以为他们凌家是什么别有秘密的组织。
凌江聿回过神，看向妹妹：“如果不想查，我们可以拒绝。”
凌江玥当然不可能拒绝。
她想要的就是这个走向，最好能明明白白毫无可疑之处地摆出检查报告来，让特调处的人相信她确实真的有这个能力，真的能帮到他们。
不过一个当了十几年普通民众的人，怎么能这么快接受这个“原来我不是普通人”的结果呢。
她犹豫了会儿，才在几人的注目中慢吞吞伸出手。
白皙的手背上皮肤薄得似乎能看见青紫色血管，抽血针扎进去时，痛得她忍不住抖一下。
真是可怜。蔺峥面无表情地转开眼。
抽完血，凌江聿就毫无征兆地翻脸，他做久了决策者，对这种前一秒说好下一秒让人滚的做法驾轻就熟。
“检查的事情麻烦各位了。但是帮忙的事我妹妹恐怕没那个机会，她胆子小身体又弱，没办法跟着你们到处跑。”
他还客气道：“她刚回到家里不久，我爸妈看她看得很紧，要是再碰到上次那种事受了伤，他们肯定会生气。所以不好意思了，蔺警官。”
蔺峥料到是这个结果，早做好了三顾茅庐的准备，并不打算再劝，只留下一句话就起身走人：“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凌小姐能再考虑考虑，人身安全的事我们肯定能保证，这个不用担心。”
进来谈话半小时，最后做决定的到底是谁，蔺峥看得很清楚，所以这话是对着凌江玥说的，临走之前，还对着她笑了下。
凌江玥受宠若惊地睁大眼睛，心里几乎想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