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君不怪他无知,在此之前他也不敢相信有人给他送礼。
“你认为他找我只是请我帮他看看那东西做工怎么样,值多少钱?”
随从一直在他身边,微微摇头:“不像。可您刚才叫他随便挑他又不敢挑,难不成他看出您已经知道他想用个不好的换走您的宝物?”
“蠢!他求我办事给我送礼,不好明说才说送给我玩。”
果不其然,随从很是震惊:“求您?您——”到嘴边忙咽回去,“公子如今在宣室殿当差,离陛下近,他想通过您求见陛下?”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昭平君也不在意,“告诉夫人,”停顿一下,他可算明白长平侯府为何常年大门紧闭,长平侯夫人深居简出,“告诉夫人以后我不在家大门关上,谁来都不许进!”
随从应下:“公子出去?快午时了。”
“去对面。”昭平君忍不住跟公孙敬声显摆。
公孙敬声脱口道:“也有人找你?”
此话何意?昭平君试探地问:“以前也有人找过你?”
“找我做什么?”公孙敬声下意识反驳,又摇了摇头,“有是有,但是希望通过我攀上我父亲。他身为九卿之一,底下那么多官职,陛下又不可能挨个盯着,可安排的地方多了。”打量一番昭平君,很是想不通,“他们找你做甚?”
昭平君不爱听这话:“我乃太后的亲外孙,陛下的亲外甥。”
公孙敬声轻嗤一声:“那人一定不知道你见着陛下像老鼠见到猫。”
昭平君笑骂一声:“滚!”
随即他又忍不住感慨:“我真佩服咱家表弟。真心佩服!”
“据儿做什么了?”少府离太子宫远,不像宣室殿跟太子宫相邻,他自然不如昭平君消息灵通。
昭平君把前几日小太子跟他说的话大概叙述一遍。随后他又不由自主地感叹:“我当时还觉着他杞人忧天。小小年纪不好好吃饭读书,成天瞎操心。”说到此,他身体前倾,“知道吗?我刚才差点就收下了。这次是个小玩意,下次是个大东西,再下次就有可能是一箱黄金,再下次一大箱金玉珠宝。”他想象一下,无比陶醉,“苍天啊!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
“人头落地就不值钱了。”公孙敬声无语,这是什么好事吗。看他那样恨不得昭告天下。
昭平君压低声音,好奇地问:“你父亲是不是就是这么走上歧途的?”
“不清楚。”公孙敬声仔细想想,“平日里也没人找他。”
昭平君嗤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父亲位高权重,哪能亲自收东西。这种事十有八九交给他的随从、门客等人。他回家休息的时候奴仆跟他禀报一声就行了。”
公孙敬声想想也是。比如通过他也可以找到他父亲。
“开窍了啊。”公孙敬声很是意外。
昭平君得意的指着脑袋:“咱这是一通百通。”
公孙敬声轻笑一声。
昭平君给自己倒杯水,说累了。
随即他忍不住想,这次是个玉雕,下次会是什么。想着想着忍不住担心,昭平君问:“我要是哪天没控制住自己的手该如何是好?”
“交给太子表弟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个问题公孙敬声最近认真考虑过,“有人给咱们送钱这种事都是小事。”
天天在宣室殿外看门,昭平君不懂什么事才算大事,于是叫他举例说明。
公孙敬声:“军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