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翰墨在尽力地改变着旁人对谢杪的负面印象,先前他们一起制作的那盏雁鱼铜灯精巧非凡,顾翰墨进宫的时候特地向皇帝细说了一番,又大力在朝廷中推动这种铜灯的使用。
目前效果还不错,皇帝前几日拿到铜灯之后,也毫不吝啬地夸赞了谢杪几句,并示意顾翰墨在中秋宫宴时带谢杪一起赴宴。
当年的凝香可没有得到这份厚待,她一生中只入过两次宫,一次是在婚后的第一个月里被唤入宫中训话,二是出席新年时那场大宴。
随后没多久,她便在春寒时分落入谢府的花园水池中,香魂散尽。
再不久后,便是顾明琛发动政变,逼皇帝废太子,再传位于他。
抛开谢杪的身份问题不谈,当下让顾翰墨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去了两次恩济寺总共待了八天,主持大师的诊治结果和御医略有出入,对方重新开药方的时候同他提过一句,说谢杪这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像是早产的后果。
主持大师妙手回春,他的高超医术顾翰墨是万分敬重的,只是这话却令顾翰墨有些疑惑。
谢杪可是足月生下来的,怎么会是早产落下的病根儿呢
这日,顾翰墨同谢杪从恩济寺中回来,马车行至世子府前还有一段距离,便被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妪堵住了道路。
对方被守卫拦着不许靠近马车,只好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泣着求见顾翰墨与谢杪。
谢杪脸色有些苍白,听到妇人的哀泣声,不由得掀开帘子一角了,很快就认出那个有些眼熟的老妪不是别人,正是往昔与周氏常有往来的刘婆子。
“想必是为了她儿子的事求到了这里。”
顾翰墨闻言,温声道“这事我来处理,你先回房歇息去。”
谢杪身子弱,马车一路晃晃荡荡晃得她头晕,精神气不大好,顾翰墨不愿旁人拿这些事去烦她。
刘婆子与林家也算是交情不浅,谢杪出面的话这事有些难做,便点头交予顾翰墨处置了。
房间里,顾翰墨端起一杯温茶浅饮了一口,淡声道“可是为了你儿子的事而来”
刘婆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紧张地抽噎道“回世子爷,民妇此番求见实为一件大事,却不是因民妇的儿子,而是有关世子妃”
说到这里,刘婆子抬起头来了屋子里的下人,不肯再开口了。
“哦你且说来听听。”顾翰墨察觉到她的意思,又见事情竟与谢杪有关,眉梢微挑屏退了屋内的闲杂人。
“世子爷,民妇有罪还请世子爷念在民妇主动请罪的份上,对民妇与民妇的儿子网开一面”刘婆子抹了抹泪,见顾翰墨起来一派温和的模样,强自定了定心神。
微微张口,她终于说出了自己苦苦隐瞒了十几年的惊天秘密。
“世子爷如今的谢五小姐根本不是谢五小姐,世子妃才是真正的谢府千金”
闻言,顾翰墨眼神猛然一变,差点将手中的茶杯落到地上去,他沉下脸向刘婆子,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刘婆子跪着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地将当年的事尽数交待了出来。
她是京城郊外陶然村中的接生婆,与周氏乃是邻里乡亲,当年周氏生孩子的两胎全都是刘婆子接生的。
为周氏接生林小杪那日下大雨,刘婆子见雨势太大便留在周氏家中避雨,不多时林猎头就急急忙忙地接了几个贵人来。原来是前往恩济寺祈福的少傅夫人在归途中不慎动了胎气,有早产之兆。
刘婆子慌慌张张地为韩氏接生,对方在诞下一个瘦弱的女婴之后筋疲力竭地昏了过去。
当时周氏身边只带了两个丫鬟和若干随从,一个丫鬟在事发时虽马车回京通报消息去了,一个则在韩氏昏迷后惊慌失措地去城里寻大夫了。
余下的随从都是男子,进不得产房。
彼时周氏正在发愁,这些年来家里是越来越穷,她怀二胎时整日在地里做活没把孩子养好,生下来的女儿瘦瘦小小,着像是养不大的样子。
见韩氏与她在同一天诞下一名女婴,周氏鬼使神差地就动了个荒唐的念头。
女儿生在她这样的贫寒农家中,日后怕是养活都困难,可若她的女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谢府千金,那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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