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淑妃却是不言不语,她没宋婕妤那么蠢,自然得出这件事不简单。她是谢荣做太子时的第一位侧妃,与裴杪相处的日子最久,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
这件事绝对有人在背后作妖,淑妃不想让对方得逞,并不是因为她愿意还裴杪清白,而是裴贵妃目前还不能倒。
她若倒了,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抓不到了,这才是最令淑妃担忧的。
更何况,她这次只是有惊无险,裴杪被罚也不会太严重,毕竟裴家的势力就在那摆着,她不觉得裴家能轻易被扳倒。
谢荣实在是不想裴杪那副跟裴相一模一样的神态语气,沉着脸质问江琪,“你又有何理由为自己开脱”
江琪心情复杂,跪在地上沉默不欲,眼角余光还能见裴杪那华丽精致的裙衫。
小主,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咱们,您唯有这么做方才能保全性命啊
这话是淑妃出事以后,她的宫女立秋说的。
眼下她大罪难逃,立秋苦苦劝说她趁裴贵妃也不清不白的时候,向众人哭诉是裴贵妃逼迫她对淑妃下毒手的。
明眼人都知道,这大半年来裴杪最喜欢叫江琪到揽月殿说话,俨然都把她当作了裴贵妃的人。
这次谋害淑妃未遂,江琪很有可能就是被裴杪指使这样做的,只要江琪一口咬定裴杪拿摘星阁摔伤一事威胁她,就能减轻罪名逃过一死。
江琪知道这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办法,可她不想那么做。
当初是裴杪不但没有问罪,还在谢荣面前保下了她,她不想忘恩负义倒打一耙。
和对方相处这么久,江琪不相信裴杪会是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她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怎么能够为自保而把裴杪拖下水
“回陛下此事与贵妃娘娘无关,但妾身也绝未对淑妃娘娘有过异心,还望陛下明察”
殿内之人脸色各异,霜降微微点了点头,江琪此番所作所为,不枉裴杪那般待她。
“这殿内就属你的嫌疑最大,你还要陛下明察什么难不成那窗户是自个儿关上的,木炭也是自己飞进去的不成”
“江美人,这事儿可不是你说一句冤枉就能洗脱罪名的,谋害皇嗣乃是大罪,你和你殿里的丫头们都讨不了好果子吃”宋婕妤嗤笑一声,凉凉地道,“陛下仁慈,你或许能保住一命,你殿里那些小丫头可就难说了。”
江琪脸色一白,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跪在她身旁的立秋便突然大叫一声哭了出来,像是害怕极了。
“小主小主您就招了您这是何必呢”立秋哭着嚷道,“陛下,这一切都是裴贵妃命小主与婢子做的,但全因裴贵妃胁迫您也知道小主曾经害得裴贵妃伤了头,小主和婢也没办法啊”
宋婕妤一听,顿时变得兴奋了起来,江琪却是一脸错愕,没料到立秋会为了自保而将责任推卸给裴杪。
“你”
“裴杪你好生大胆竟敢把主意打到龙嗣身上”谢荣眼中已经烧起了熊熊怒火。
在他来,以裴杪的妒性完全有可能这么做,前些日子她还当着自己的面说过这类酸话呢。
谢荣可以容忍裴杪的跋扈,但她此次的做法却触及了禁区,他无法容忍。
“眼下立秋已招,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谢荣怒吼发泄完心底的郁气,缓缓清醒过来后,眼神有些闪烁。
不论这件事如何,他都要借裴杪做一次文章,最好把她的罪名尽可能地加大。唯有这样,他才能临时找到一个有力的借口对裴相进行一次打击。
江琪见情况不对,连忙紧张地向裴杪,眼神中带着愧疚与慌张,似是想继续解释。
然裴杪却给她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江琪不要说话,她冲着谢荣冷笑道“那可真是巧了,本宫这儿也有人证,就呈上来给陛下瞧瞧好了。”
“对了,本宫的人证可不止一个呢。”裴杪抬手示意,人群之中立刻就有三名宫女同时走出来跪到了地上。
谢荣没注意到,在自己面前,裴杪连“臣妾”都不自称了,只是神色惊异地着那三名宫女。
这三名宫女众人都有印象,那个叫白露的正是最先发现异样救了淑妃的宫女,还有个是江琪殿里的掌灯宫女,叫立春。最后一名宫女谢荣十分眼熟,正是风瑶殿里做事的小丫头。
见惊蛰站出来,一直在人群中戏的风瑶终于也是微微一惊。
“陛下,您可当真是冤枉贵妃娘娘了,奴婢名唤白露,正是初秋时贵妃娘娘特地给淑妃娘娘添的人手之一。”白露性子机灵又大胆,率先开口道,“贵妃娘娘可在意皇嗣的紧,叮嘱奴婢千万要照顾好淑妃娘娘的安全。”
“倘若贵妃娘娘有异心,奴婢又怎会第一个发现甘泉宫的异状呢”
谢荣不说话了,各宫妃子对视一眼,满眼疑惑,显然这件事开始变得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