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的混乱里她站起来往里头穿梭,太黑了太乱了,血液四处喷溅,长幸的身上溅的乱七八糟,她披头散发,无头无绪地穿梭进其中仓皇寻找,被士兵碰倒。
一个死士要过来砍她,又被汉兵截住。
二人你砍我一刀我捅杀你腹,最后哀嚎两声,一同倒下。
长幸憋住泪意,只能继续跑。
而窦矜发现她已不在院内,心中大恸,也在马上盘旋努力辨析任何关于她的身影。
一个往南一个往北,黑天夜底之中的两枚星子,随兵马的潮浪裹挟被水流卷翻,翻天覆地,也要与对方靠近。
终于,火光之下,穗丰的马蹄飞速掠过一个向上仰头四顾,形单影只的瘦弱女影。
“长幸!”
窦矜嘶喊出声,翻转麻绳,逆流而下,一路杀敌靠近那潦倒的身影,翻身下了马,“长幸!”
长幸看到了他,登时泪光盈天,颤抖着伸出手,“是我,我在这里——”
他斩了一个过来击打的死士,抽出那人体内的血剑,过来将她一把抱住。
长幸回抱住她。
万籁俱寂。
窦矜用两手箍住她整个单薄的脊背,他已经长得很高了,这一抱将她抱得半脚悬空,发在脑后飘扬。
弓身埋首耳贴她颈侧,将手往内收紧。
用力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好似已经融到了自己的骨血之中。
她冰凉的手扶过他肩胛,感受他身上的温暖。
手指甲里全是抠出来的泥和血,满是尘土和灰的脸上落下两行泪水,在他脑后颤声,“吓死我了。”
窦矜手往下控住她的腰身,就势将她一把放上了马,自己立刻也翻身上去。
长幸这才看清局势。
死士武力高强汉兵已经伤残众多,余力不足又分不出胜负,窦矜找到了人不再恋战,发令撤退。
那训练出的白虎试图再撕咬一番断后,忽而哀叫一声,被自身惯到了数米之外。
它仰头舔舐伤口,不断对着背上中弩的伤口痛嚎。
再一看,秦娄带着一批匈奴的弓弩手来到。
秦娄的脸上沟壑纵显,布满了阴森的气息,张口发令,“一个不留。”
窦矜身前载着长幸,与程药隔兵对视,冷笑:“那可不一定。”
原来王梁等人已经赶过来护驾,马上的张立允和其他高层的几颗人头跟白菜一半在马兜边上左右晃荡。
如此战局,长幸的一颗心已经要跳出来,她冷汗淋漓,抓紧了窦矜拉缰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