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上堆满了各种文书,
角落里有一盏青铜灯架以及矮桌。
令史枯正俯在桌子上写作。
秦长青立于门外,鞠了一躬:“小吏秦长青拜见令史。”
令史枯依旧低头写作,低声回应:“在你的左侧第二个架子顶端,
放有两卷竹简,将之带回抄写,
完成后将它们放回原位,若有不懂之处可在学室中询问我
“秦国刚刚建立之时,始皇就下了命令:所有名字中含有‘秦’字的黔或奴隶都要改名换姓,若有违抗者罚两甲。”
“如今关中所有的氏族中,没有一个姓秦的氏族存在。”
“就连原来六国中姓秦的人,也在多年前纷纷更改姓氏。”
“如今举国上下,除了躲在深山里的者外,已经没有人敢姓秦。”
“但这人竟然还敢用秦姓?”
“昨日,我遇见这个人。当时正巧他来曹衙更改户籍资料,我当时正在审理案件路过听见,得知他是直接把奴隶身份更改为籍。”
“事后,我还特意向其他人进行了打听。”
“结果得到的一个令人震惊的答案是:一个月前。”
“他还只是一个逃亡者!”
“这意味着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这位秦人从逃亡者一跃变为真正的国人,并获得了籍。而且不仅仅于此,他甚至还获得了入学的机会。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充满了疑点吗?”
令史枯摇了摇头说:
“没有。”
“作为令史,我的职责仅仅是教授孩子们学习法律基础与文学断句。其他的事情并不是我能插手的部分。”
“秦长青是否有罪,应当由专门机构如廷尉府进行调查审判。”
“法律乃是公正的基础,它如同衡量世界的天平。而我们作为公职者则要严格遵守律令行事。”
“假如秦长青确实通过正常的户籍转换途径进入学术殿堂学习,按照法规操作,一切程序合法,则无可挑剔。”
“如果您对他姓名或者其他背景存有异议,可提交给相关部门进一步核查。如果有违规行为生,自然由相应官署调查和惩罚。”
“您应该牢记自己作为一名官吏所要恪守的基本操守,《为吏之道》有曰‘慎重言行莫轻易质疑他者。离馆后这些年你可能淡忘了许多。”
华聿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满地说:
“别扯那些虚的东西。”
“我已经知道这一切。”
“我这次来这里是因为我想找你谈谈这位年轻人的事情。”
“咱们都是同事多年的老朋友,我只想提醒你一下以免你问东问西给自己惹麻烦。结果你居然还不买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