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面便是孔雀河,李瑕本就是沿着孔雀河杀下来的,虽然合丹还派了一万人攻李瑕右翼,这一万人却还要涉水过河。
察察儿则是被陆小酉的两千兵马拦住了。
当时他打算把兵马散开,不理会这小小的两干人,直接冲李瑕的后方。
但陆小酉看出了他兵力布署上的缺陷,挥师直取察察儿本人。
察察儿的一万骑绕道驰骋而来,体力并不足。
反而是陆小酉的两千骑刚休整过,从气势上弥补了人数的劣势,吓得他连忙带着大旗后撤。
但等跑了一段路了,这一万蒙骑便想反过来包围两千汉军,又轮到陆小酉下令后撤。
为了消耗对方体力,大部分的骑兵就是如此无聊。
在这你追我赶的过程中,合丹已大败而逃。
察察儿不由惊讶,连忙领着兵马往北跟上。
相比别失八里的驻军,他还是会打仗的,知道必须阻一阻追兵,否则被咬得太紧就更难逃掉。
宋禾部五干人与一万蒙古骑兵撞在一起,浴血厮杀,直杀得这些蒙骑尸骨累累。
察察儿惊得面如土色,连连下令远撤。
河西军毕竟是远道而来,士卒疲惫,终于无力再追。
宋禾极为不甘。
但确实也只有亲身在这广阔的大漠中厮杀一番,才知道霍去病不是那么好当的。
蒙古游骑来去如风的优势,眼下还没找到办法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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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末将无能,放跑了合丹。」
「不急,他逃不了。」
李瑕也是浑身浴血。
他刚刚从西至东,杀穿了整个敌阵,整条手臂和手上的长架像是刚从血缸里拿出来,被染得融成了一体。
先是扫视了战场一眼。
此时此刻的罗布泊周围全是四散而逃的蒙军士卒,他们已完全被打散,丢盔卸甲各自逃命。
因为是平坦的大漠,又都是骑兵,且还没从恐慌中回过神来,投降的并不多。
除了孔雀河上还在涉水的一万人,其它的蒙军已没有任何将领能重新收拢。
有一部分人也许能回去,有一部分人也许会成为强盗大部分会迷路,然后饿死、渴死在大漠之中。
「宋禾、陆小酉,领你们的人休整,不需你们收拾战场、也不必管缴获,天一亮便随我追击合丹。」
「是!」
李瑕继续策马离开,指挥元鲁忽乃的骑兵歼灭那些虽然败逃,但还能成建制的蒙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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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李瑕立了大功,额秀特。」
药木忽儿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情绪几乎要崩溃了。
他原本还想趁乱收拢兵马,但这种大溃逃中,他险些连命都保不住。
到最后,也只收拢了八百人。
也是合丹撤得早,合丹的怯薛军一撤,前方空旷起来,溃军散逃,药木忽儿才得以领着这八百人向北逃,否则怕是要被踩踏而死。
风吹来已闻不到一点马粪味了,只有血腥味。
前方还很堵,马匹暂时还跑不快,但终于不用挤在人群中了。药木忽儿这才稍稳了情绪,没有真的疯掉。
他回过头,看到了父亲留下的九斿白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