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便罢。”房言楷道:“滚吧,今日且不杀你,且待你亲口承认吾皇帝号再谈。”
陈元彬眼看这是真要把他驱逐出去,这才犹疑起来,面上却笑了笑,道“你等若将希望寄托在孤师深入的史俊身上,只怕要失望了。”
“是吗?”
“我军已于荆门包围了史俊……”
陈元彬说着,一边观察房言楷的反应。
房言楷却连表情都懒得做,似觉得这种试探太过无聊。
“够了,回去告诉吕文焕,吕家兄弟曾抗蒙有功,希望这次不至于与蒙虏联手。”李瑕终于开口,一句话说完,径直让人将陈元彬带走。
~~
“什么意思?离间老子与六弟?”
待陈元彬返回吕文德的大帐,将面见李瑕的详细经过说了,吕文德不由骂道:“狗猢狲当老子傻吗?会连这种破把戏都看不穿?”
恰在此时,有士卒匆匆赶到帐外,通禀之后进帐向吕文德低声禀报了一句。
陈元彬低着头,支着耳朵听着,隐隐能听到说的是“李逆派人给六将军送了一封信。”
吕文德没有太大反应,而是又骂了李瑕几句,其后将那士卒挥退。
“打仗就打仗,耍个驴球的心眼子。”
他转头又看向陈元彬,问道:“李逆真认为史俊能拿下鄂州不成?怎么可能?”
陈元彬低下了头,心头却是想起了蒙元信使的交代……劝吕文德不惜代价攻李瑕。
那么,今日的试探,李瑕那边不论如何反应,他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鄂州城防牢固,十万蒙军尚不能攻下,史俊兵不足两万,必不可能攻破。学生已能确定,史俊不过围魏救赵,欲乱我方军心而已。”
“是吗?”
“诸多蛛丝马迹表明,李逆军中,粮草、箭矢、火器即将耗尽,正虚张声势,欲脱围而遁。少保只需再攻数日,可毕全功于一役……”
~~
夜深。
李瑕慰问过伤员,出了船舱,见房言楷等在甲板上,遂问道:“去见吕文焕的信使回来了?”
“禀陛下,回来了。”
“吕文焕回信了吗?”
“没有回信,只带了一句口信……”
房言楷欲言又止。
“说吧。”李瑕问道:“吕文焕说什么?”
“他说,陛下不必再耍些小心眼,既不愿降……引颈待戮而已。”
“没关系,他有在防着蒙元就好。”李瑕道:“总之各方态度都明了了,只等鄂州能打一场大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