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自然而然地上前,从通译官手里接过那张纸,准备回头再将这首小词换了。
一场危机就这般过去,之后忽必烈也没有细查细问。
白朴依旧是不愿在蒙元当官,但这日之后却是被一众汉臣们拘着。
他不解,问他们要拘他到何时?这般为官又有何意趣?
无人能答。
末了,刘秉忠劝他道:「保命而已,要何意趣?」
但就这般「保命而已」地过了五天,一个来自邢州的消息却让这些人心中如受重创,让他们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那般可笑。
「你说什么?!」
「张文谦还没到邢州,刘肃与刘秉恕已经降了。」
「不可能,不可以」刘秉忠摇头,不信。
他是不敢相信,也是不能够相信。
一个是他的老师,一个是他的亲弟弟。
他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能够让他们不顾自己的处境,这么早就投降。
邢州城若要守,至少再坚守一两个月是完全能做到的,到时燕京调拨过去的兵马便到了。
「不应该的是李瑕奇袭进了邢州城吗?刘公怎可能这么快就降了?」王恂问道。
前来报信的便是一名籍贯在邢州的将领,对刘秉忠说话还算客气,但眼神中的担忧和提醒之色已经显而易见了。
「邢州城并未被攻破,甚至一矢未发。是李
瑕带着王鄂、王恽等人亲上紫金山书院,劝降了刘秉恕,再由刘秉恕劝降了刘肃」
「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二弟不会这么轻易被劝降。」
「具体情形我也不知,但如今流传的消息是,李瑕在紫金山书院用一句话就劝降了刘秉恕。」
「什么话?」
「陛下不让传,但刘公既想知道」
那通风报信的将领四下看了一眼,显得有些警惕。
待确认周围无人之后,他才开口说起来。「他说,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
刘秉忠一愣,开口想要反驳,质问这怎么就劝降刘秉恕了。但话还没说出口,他们却沉默了。
接着,他们沉默了很久,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那日在大宁宫白朴那首词,那首忽必烈真的听不懂,也不打算听懂的词。
他也想到了自己是谁,一个佛门居士,一个儒家学者。
最后,他还仔细想了想,自己读书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