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两人也没管外面那些人什么反应,转身就回了分部。
见状,那些世家管事们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如今,关于长宁王氏要凉了的言论甚嚣尘上,倘若郡王府和王氏的人苦口婆心劝阻他们,他们都觉得正常,肯定要立刻冲进去把股份退了,生怕晚了会拿不到钱。
但此刻,那两人看起来都是一副淡定无比的模样,他们反倒是疑神疑鬼起来。
如今调查结果可还没出来,万一,长宁王氏没有走私通敌呢?
只要长宁王氏不倒,运河就能继续挖,联合司也能继续运营下去。
一条运河倘若顺利开通,能产生的利益有多大,他们自然是清楚的。万一长宁王氏渡过了这一劫,现在退了股,往后那些利益可就都跟他们没关系了。
那他们岂不是白白错失了这千载难逢的赚钱机会?
犹疑之下,不少世家管事迈出去的步伐都停了下来,决定观望一阵再说。
当然,压根不信长宁王氏还能翻盘的世家还是有的,只是数量少了很多。原本徘徊在联合司分部外的几十号人,最后走进分部的,只有不到十个。
剩下的,则是就近找了处酒楼或者茶馆坐下等消息。
接下来半个时辰,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世家进去退了股,都顺利拿回了股金。之后,进去的世家管事就更少了。
一墙之隔的开发司办公室里,王室诚将王室鸿的表现,外面的情况全都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暗暗点头。
他是第八代“宗”字辈老二王宗昌的长子。因为父亲常年不在家,他从小就经常跟着母亲柳菲菲一起在族长四爷爷的小院子里待着,没少跟王宗瑞,王璃玥一块玩,跟少族长王宗安也很熟。
因为他比王宗安小了十来岁,也就比宗瑞大了两岁,又是侄子辈,王宗安给弟弟带礼物的时候,也总少不了他的一份。
成年之后,他就顺理成章地开始帮少族长王宗安做事,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王宗安去安北卫的时候,自然带上了他。
如今五十六岁的他,实力已然到了灵台境中期,前不久更是从父亲那里拿到了一支中级血脉资质改善液,血脉资质增长了一大截,如今已然是天骄资质。
原本,王室诚是在安北卫坐镇的,负责协助安郡王府的人开荒大荒漠,开垦安北卫。
因为担心室鸿太过年轻,经验不足镇不住场子,王宗安便特意让他暂时离开安北卫,来到了归龙城,好在关键时刻能帮室鸿一把。
“一年不见,十弟倒是出息了。”王室诚脸上带着欣慰之色,看向身边的王室鸿,“看来,独立负责一处分部还是很锻炼人的,你看起来比之前威严老练了不少。”
“我比二哥还差远了。”王室鸿谦虚地笑了笑,“也多亏了少族长给我这个锻炼机会。”
兄弟俩叙话的时候,街对面的一处阁楼里,上官氏的一位管事也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留下几人继续盯着,自己则快速回转了家族。
看联合司现在的状况,长宁王氏极有可能还有藏着底牌,值得继续观望观望。
得尽快把这里的情况禀报给家主。
暗中关注着达拉开荒联合司分部的,自然不会只有上官氏一家。其他各个地方的暗处,也有各大世家的眼线在暗中观察着。
一时间,不知多少条消息从这里出发,分散到了归龙城各处,各个世家之中。
……
四季园中。
风尘仆仆从工地赶回的安郡王,正在一池夏荷旁的凉亭内,与王守哲喝着灵茶。
已经知晓事件原委的安郡王,此刻满脸愧疚和羞愤之色,站起来对王守哲作揖道:“守哲,你是如仙玉般的君子,却为了我帝子之争,甘愿自污而受万众唾骂。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哪怕我争取帝子失败了也无妨,哪能让你受如此委屈?”
“殿下莫要激动。”王守哲起身还礼,劝道,“不过是接受调查而已,有什么委不委屈的?更何况,此次我们王氏与蒋先生一起发现了有人暗中走私通敌,本想将他们收拾了,却不想深入调查之后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对方的权势地位远超预料,单凭正常手段即便揭破此案,那幕后黑手也有可能全身而退。”
“只有将事情彻底闹大,堵住对方所有的退路,才有可能将幕后黑手绳之于法。此事,已经无关乎帝子之争了。若是那等心黑凉薄,无国无底线之辈不除,未来还要执掌朝堂的话,岂不是要坑死无数无辜者?”
“便是我王氏,生存在这种环境下也会战栗不安。我此事不过受点区区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安郡王愣了一下,再次深深地施礼:“守哲高义,请再受明远一拜。”
“殿下谬赞了,守哲一心自保而已。”王守哲再次还礼,郑重道,“希望殿下谨记,此番帝子之争已非权势之争,而是关乎到大乾未来的走向。”
“明远自当竭尽全力,不叫那群狼子野心之辈败坏我大乾。需要明远如何配合,请守哲尽管吩咐。”
“如此关键时刻,是时候动用一切你能动用的力量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