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湖林,情况如何了?”
“呃……”
曹阿宁跪在地上,心底是真怕义父随意一抬手,就给他开个脑洞,紧张的有点语无伦次,稍加整理思绪后,才回应道:
“我从云安全身而退,左贤王应该起了疑,没让我回西海都护府。不过这些天我四处调查,已经确定雪湖花开了,北梁人正在从湖面上把雪湖花运回湖东道……”
“可查到今年有多少收成?”
“不清楚。雪湖花未晒干前,不能挤压堆叠,只能平铺在托盘里,以免闷坏损失药性,运送起来很占地方,加之有不少江湖人盯着车队,我估摸短时间内没法全部送去燕京……”
“雪湖花存放在什么地方?”
“应该在西海都护府的几座大库之内,防卫很严密,这几天左贤王已经抓了好几波飞贼,在城门上悬首示众,暗中盯着等待时机的江湖人恐怕更多……”
……
曹公公聆听完大概情况后,微微颔首:
“走,去西海都护府。”
“啊?”
曹阿宁知道义父是为雪湖花而来,但听见义父要单刀直入,还是惊了,起身跟在马车旁:
“义父请三思,您守城有余,但攻城遇上左贤王,没任何胜算。此事完全可以让夜国公来,咱们声东击西拖延,打打配合就行了……”
“夜国公江湖气重,我等送死给他铺路,反而让他束手束脚;他一个人深入敌腹,想走只有左贤王敢追,得手的机会,要比我等帮忙大的多。”
曹阿宁知道武艺练到夜大阎王这种地步,带的人越多累赘越多,单枪匹马当独狼,战斗力反而最强。但他依旧劝道:
“那就该等夜国公过来办这事儿,义父不是左贤王对手,咱们跑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曹公公合上了帘子,在车厢内平澹道:
“时不可待,夜国公一人,也带不走多少。咱家又不是横冲直撞的江湖莽夫,打不过,不能潜进去偷?”
“西海都护府现在卧虎藏龙,如果被发现……”
“被发现,咱家便把左贤王拖住,你们将雪湖花带回云安,哪怕只送回去一两,义父也算为东方氏尽忠而死。此行九死一生,心有迟疑者,即刻散入雪原,给夜国公搜集情报,也是为朝廷尽忠。”
曹阿宁听见此言,下意识顿住了脚步,而随行的十余名暗卫,也有半数停在了原地,拱手道:
“遵命。”
余下五个老暗卫,回手一礼道别后,便驱马跟着马车,朝着天琅湖方向行去。
曹阿宁没被义父责罚,心底羞愧难当,很想跟着一起过去,但这一走,十有八九得陪着义父殉职,想坦然赴死谈何容易。
曹阿宁咬牙纠结良久后,终还是重新跪在地上,以头触底:
“孩儿恭送义父,祝义父旗开得胜,无惊无险凯旋。”
咯吱咯吱……
大雪无声而落,车架与五匹快马,在风雪中渐行渐远……,!
,无论耐力速度都皆非凡品,两人闲聊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飞驰出了城门,来到了东陵港附近。
大年初一,基本上不会有人远行,走亲戚串门都不到时候,渡口自然没什么人。
夜惊堂在渡口外放慢马速,抬眼便瞧见集市客栈的门外,停着两匹马,薛白锦往马侧放着兵器,睡眼惺忪的小云璃,则抱着同样犯困的鸟鸟,站在旁边说着些什么。
马蹄声传入集市客栈外的薛白锦回过了头,发现马上的女帝后,也没说话,直接转身进入了客栈。
小云璃瞧见夜惊堂准备出门,眼底稍显意外,但女皇帝在马背上,她也不好往过凑,只是抬手招了招:
“惊堂哥~你去哪儿?”
夜惊堂勾手示意鸟鸟过来,同时回应道:
“我去西北一趟,你早点回去,到时候和三娘她们一起。”
“哦,惊堂哥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