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瑾承顺着那双鞋往上,看着不知何时到来的岑无双,正双臂环胸,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他。
牧瑾年檀黑色的眼眸中登时迸发出浓烈的恨意,他恨声道:“岑无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岑无双轻嗤一声,“我会不会有好下场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弟弟快死了。”
牧瑾承面色一变,岑无双话说得没错,依照牧瑾年这样的状态,根本坚持不了几日。
“你,能不能救他?”牧瑾承语气软了下来,声音带上了一丝哀求。
十五岁的骄傲少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向仇人低头,但为了弟弟的命,他也只能如此。
“我凭什么救他?”岑无双蹲下身,嘲讽的看着牧瑾承,“救他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牧瑾承屈辱的低下头,扭头看了眼压在自己身上的弟弟,闭上眼,轻声说:“你想怎样都可以。”
岑无双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挪揄道:“大声点,没听清楚。”
这世上,没有她岑无双驯服不了的男人,如果不行,那只能是给的教训不够。
牧瑾承咬咬牙,大声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啧啧啧!还以为是个硬骨头,结果也没坚持多久嘛!”岑无双嘲讽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也不必受那么多苦不是?”
牧瑾承已经不想再听岑无双说什么了,从说出那句话开始,他就已经将自己的尊严丢弃。
少年人的骄傲被岑无双一点点的无情碾碎,身体上的折磨远远比不上心灵上的创伤。
牧瑾承神情渐渐麻木,不论岑无双对他做什么,他都毫无反应,默默忍耐着。
只因为他要救自己的弟弟。
…
接连几场大雪,道路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马儿踩在雪上,一脚下去,就是一个大坑。
“苏苏,我们这是去哪?”
墨白不会骑马,便和苏撩共骑一匹马。
时至今日,他们已经赶了两天路了,途中并未怎么歇息,墨白面上已有了疲态。
“襄城。”苏撩轻轻吐出两个字,温热的气息喷在墨白的颈项,他身体一僵,腰杆挺得比直。
苏撩没发现他的异常,以为他是累到了,便道:“再过两天就到了,到时就可以休息了,你再坚持一下。”
墨白一笑,扭过头,“苏苏,你是在关心我吗?”
苏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驾马前行。
…
牧瑾年一清醒就见到岑无双在往牧瑾承身上滴蜡,大吼道:“岑无双,你不是人,你这个畜生。”
他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日,岑无双对哥哥做了什么,但从哥哥麻木的神情来看,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此刻牧瑾年越发后悔,如果不是他太冲动怎么会被岑无双捉住?
现在不但没能杀了这个害姐姐坠崖的妖女,还将哥哥也害成了这样,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哥哥?面对爹娘?
“哟!醒了?”岑无双偏头看向牧瑾年,一脸兴味,“既然醒了那就一块来……”
“啊!牧瑾承,你干什么,放开我……”
岑无双话未说完,便被牧瑾承一口咬住了肩膀,那样凶狠又疯狂,仿佛要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
“贱人——”岑无双气得不行,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她用的力气不小,牧瑾承左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但他依旧没有放开,表情凶狠,像头暴怒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