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双山想了想，道：“差不多。”
夏涓涓说话也注意了些，笑道：“那行。厉战还说等要盖房子的时候，他抽空也回来一趟的，我们手里的钱不太够，我过两天给他拍个电报，让他跟战友借一些拿回来……”
夏双山和林玉茹都是不赞成借那么多钱的，不过……他们帮不上忙，反而开口劝闺女，太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就没有开口。
大家说着话，饭也吃好了。夏双山也没耽搁，就顶着太阳下地干活去了。
小文立刻站起来，踮着脚收桌子上的碗盘之类的去厨房洗。
林玉茹把碗夺了过来，笑道：“外婆洗吧。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玩儿去！”
这孩子，懂事得叫人心疼。
小文有些不知所措，呆了一会儿，才听话地带了没心没肺的小武，还有还懵懂的贝贝去玩儿了。
夏涓涓在一旁瞧着，总觉得这小子最近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玉茹吃过了饭，也去上工去了。
到了晚上，仨小崽子回来，小文把三只野鸭蛋放到桌子上。
夏涓涓愣了下。
小武骄傲地说道：“妈妈，哥哥带着我们摸到野鸭蛋了!”
贝贝也见话学话，扬起笑脸兴奋地道：“唔……野鸭蛋！”
夏涓涓眉头皱了皱。
野鸭蛋大多数都是在河边的芦苇荡里才有，那种地方一不留神就可能一脚踩空，掉进河里去！
收养了仨小崽子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生气。
她了小文一眼，然后温声对小武和贝贝说道：“小武，贝贝，你们帮妈妈去把这个顶针拿去给朝阳妈妈家，就说是妈妈还给她的。”
小武和贝贝还是第一次想大哥一样被妈妈使唤，一下子很有长大了的兴奋之感，立刻答应着接过针线盒，迈开小短腿跑出家门了。
小文有些胆怯地抬头了夏涓涓一眼，又赶紧把头低下了。
他虽然小，但还是能感觉得出，自己惹了妈妈生气了。
可是……他真的好努力好努力地干了好多活，为什么妈妈还会生气？
妈妈一生气，是不是就会不要他们了？
夏涓涓从院子里挑了一根细一点的柳条拿在手里，寒着脸问道：“小文，谁让你带着弟弟妹妹去河边摸野鸭蛋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不让你们去河边玩儿？”
小文咬着唇，没有开口。
夏涓涓更气了。这小兔崽子还跟她消极抗战？
‘啪’地一声，柳条稍稍有些重地落在了小文的背上。
春夏之交，衣服已经薄了不少，还是有些疼，更重要的是委屈。
小文抬眼了夏涓涓一眼，眼里没有怨恨，更多的却是惶恐不安。
撇了撇嘴，到底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小文终于还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夏涓涓被他哭得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以前仨小崽子懂事，顶多相互斗嘴打架哭起来，她可没动手打过人。
现在，居然把这么小一个小孩儿给打哭了，她心里负罪感爆棚……
不过，想想穿越前见过那么多社会新闻，每到夏天好多孩子失足落水淹死的，夏涓涓还是强逼着自己硬下心肠来。
“哭什么？你还委屈了？万一摸野鸭蛋的时候，你们仨不小心掉进水里淹到了怎么办？！你自己不学好，还要带坏弟弟妹妹吗！你这个大哥怎么当的？”
小文被夏涓涓骂得也不敢再大声哭，就是强忍着哭声，瘦弱的肩膀一纵一纵的，眼泪还是啪塔啪塔地掉。
夏涓涓到底不忍心，叹了口气，温声道：“今天还是你六岁生日呢，大了一岁，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你老实告诉妈妈，为什么要带弟弟妹妹去河边摸野鸭蛋？”
小文断断续续地说道：“柴……柴禾不……不值钱，我怕……怕妈你嫌……我……我们没用，不要我们了……野鸭蛋……值钱……”
夏涓涓愣住，继而心里又是心酸又是好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