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瞪着眼,气鼓鼓的吐了几口气,这才转过头。
这文渊阁大概是没法待了!
严嵩却是笑眯眯的看向了高拱:“肃卿啊,既然徐阁老也说了可以查一查。我看,不如就让那个海瑞去查一下?”
高拱有些意外,转头看向辅。
“海瑞?”
……
“海瑞!”
胡宗宪望着眼前站定如木桩的海瑞,最终只能无奈的摇头长叹。
浙江道巡抚衙门正堂。
海瑞照例是穿着那套不知浆洗了多少次的破烂官袍,顶着那张黑黝黝的脸。
他举起双臂,露出布满褶皱和裂痕,指甲缝夹杂黑泥的双手。
“部堂,您当真觉得,东南的事情就此了结了吗?”
胡宗宪摘下顶上乌纱,轻放在一旁官桌上,目光看向海瑞。
“你这个人,套一句俗话,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听说你今天要来衙门寻我,我把案卷文书都给搬走了,特意找来了一部全唐诗,在这里等你。
翻了一个时辰,给你找了一,也给我找了一。”
海瑞轻抿嘴唇,半响后点头:“下官,愿闻其详。”
胡宗宪笑笑:“给你海刚峰找的,是高适做县令时写的一诗。”
海瑞微微躬身颔,做附耳倾听状。
而胡宗宪那低沉的声音,则已经在公堂上回响了起来。
“我本渔樵孟诸野,一生自是悠悠者。
乍可狂歌草泽中,宁堪作吏风尘下。
只言小邑无所为,公门百事皆有期。
拜迎官长心欲辞,鞭挞黎庶令人悲。”
海瑞眉头微动,轻抖官袍,合手作揖:“部堂过奖了。只是不知,部堂为自己找的,又是哪诗?”
胡宗宪摇摇头,只愿自己今日一番良苦用心,能被海瑞明悟。
他低沉开口,念起了今日为自己找到的岑参所写的那诗。
“万里奉王事,一身无所求。”
“也知边塞苦,岂为妻子谋。”
胡宗宪缓缓诵读完毕,双目看向沉着脸的海瑞,微微一笑:“此四句,可明我心志。”
海瑞心中一动。
他本就在浙江为官许久,自知胡宗宪的为人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