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现在之所以会如此心甘情愿,为过去无比痛视的严家做事。
就是因为自己看到了严绍庭的本性。
不论是昌平,还是年前提出的考成法整顿吏治。
侍读心里装着的啊。
都是天下黎庶!
严绍庭眯着眼说道:“那就让徽州府闹起来?”
徐渭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这笔六千一百四十六两的人丁丝绢税课,总还是要解决的。”
严绍庭呵呵一笑,带着些期待。
“那就看看,到时候会是谁,先提出要解决这笔账了。”
六千一百四十六两银子的人丁丝绢。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最后这件事肯定还是会进到朝廷里来。
按照如今的朝局划分,很难说到底谁会最先跳出来,要将这笔账重新计算,或者是维持现状。
徐渭则是有些好奇:“那依着侍读的意思,这笔六千一百四十六两银子的人丁丝绢税课,该是如何安排?”
自己会如何安排?
严绍庭默默的沉吟了起来。
按照自己的意思,徽州府本来就不生产丝绢,这笔税课就不应该存在。
但朝廷恐怕不可能直接取消这笔账。
就算是自己提了,高拱和高燿这两个人肯定就是第一个不同意。
更不要说现在还有严讷、潘恩等人在盯着。
六县均摊?
那其他五县肯定就会心生不满,然后就是县找到府,府找到省,最后就是南直隶各部打一架,事情就又回到了朝廷这边定夺。
半响之后。
严绍庭这才缓缓开口:“谁说这笔银子,就一定要徽州一府六县来交了?”
说完之后,严绍庭便悠悠躺下,继续晒起了太阳。
日头如此大好。
岂能不小憩一事。
徐渭见状,也只能是将好奇心压下。
反正这样的事情,自家侍读向来都是料定如神,且不管最后到底会如何处置,都会顾及到要给百姓一个好。
想了想。
徐渭也重新躺下。
跟着严绍庭一同晒起了太阳。
如此又是几日。
眼看着正月十五的元宵节都已经过了,快到正月底。
等过了正月,二月份的时候就是嘉靖四十一年壬戌科春闱会试,正式开考的日子了。
赶在正月底。
运河上终于是来了消息。
浙直总督、浙江巡抚、兼江西兵备事,胡宗宪以及三府参将戚继光,终于是从通州那边转进了通惠河,不日便能直抵朝阳门外的码头。
京师城外,有诸多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