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身份,自己清楚。
但。
又何妨?
他冷声开口道:“朝廷正值整饬吏治,各部司及地方衙门,除却民生、税课、刑名、断案、政务之外,另有点卯等考。而为今科进士,观政本部都察院,却于昨日应点卯上衙,而却无故旷职,置身风流场所一日夜,枉顾圣恩,渎职懈怠,本部堂官命本官审问于你,而你却抗命拒不认错,已是犯下大罪!”
“上官说完了?”
潘允端淡淡的回了一句。
轻飘飘的。
似乎对于眼前这位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的指控,并没有丝毫的醒悟。
高翰文脸色紧绷:“只是皇恩浩荡,本部堂官也有先言,触犯只要能认下错误,承认过失,坦白相关内情,便可小施惩戒即可,尔即是官绅子弟,理当知晓。”
其实事情不过是翘班了一天。
哪怕潘允端还不是朝廷的正式在职官员,严格来说只是大明朝实习生。
但也不过是个小过错,能认错,能说明前后,都察院也不会说揪着错误不放。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又不是贪墨舞弊、戕害黎庶的大罪。
然而。
潘允端却是面露讥讽,他不发一言的站起身,走到了屋门前。
他回头看向看过来的高翰文:“既然如此,在下认错,往后不再犯了,敢问上官,在下现在能回家吃饭了吗?”
说着话。
潘允端便伸手,想要打开屋门。
然而。
外面却是一阵叮当声。
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而且在外面发出声音后,亦有两道人影晃动闪现。
“都御史?”
高翰文面露笑容:“潘允端,今天事情不说明白,伱绝无可能走出这道门这间房。”
终于。
原本还吊儿郎当的潘允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被他脸上露出的愤怒取而代之。
潘允端快步走到高翰文面前,举起双手。
嘭!
他双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高翰文!”
“你个泥腿子出身的杂种!”
“就凭你也在老子面前指东指西,指手画脚?”
“你不过是个四品的左佥都御史小官。”
“就凭你也敢查老子!”
“老子吃酒寻乐怎么了!你个泥腿子的玩意,这辈子怕是都不知道北京城的胭脂巷门开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