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叫便引来了覃照林,一见苏晋已将官袍换下,身着一身青衫,问“大人,您咋这时候回府了”又问,“您要去哪儿,俺送您。”
阿福又叫“殿下,殿下”
装着玉玦的匣子握在手里,烙铁一般烫,她早已应了朱南羡的婚约,如今怎么能接他人信物
苏晋觉得难以启齿,只道“你别管了,我有急差要办,去过就回宫。”
等走到门口,覃照林还跟着自己,又吩咐“我近日宫中事忙,想必接下来数日不能回府,你守着苏府,平日里要放机灵点。”
覃照林嘿嘿一笑,挠挠头“俺知道,俺知道,大人放心。”
苏晋遣走宫中驾车的小吏,独自将马车赶到柳府。
来应门的是安然,听了苏晋的来意,没敢接这匣子,说道“玉玦既是老爷相赠,苏大人即便要归还,也该由我家大人来受,断没有安然替他受了的道理。”
苏晋道“我原不知这玉玦如此珍贵,以为只是信物,而今知道另一
枚玉玦竟是大人令堂的遗物,直觉受之有愧,是一刻也不敢再留。”
她没提她知道这玉玦是该传承下去的一对,太难开口。
安然十分为难,思虑半晌,说道“那不如这样,请苏大人在正堂稍坐片刻,待安然去取笔墨,苏大人给我家大人留一封,说明还玉因果,待我家大人回府,安然会将信递与他过目。”
苏晋颔首。
这样好,她之所以来柳府,本就想略去当面还玉的困窘,留一封,总好过当面道明因果。
谁知安然刚退出去没几步,又回来“账房与偏房的笔被阿留拿去后院洗了,大人的房虽离得近,等闲不能入内,安然要去东院房取笔纸与墨砚,还请苏大人多等片刻。”
苏晋应好,独坐在正堂吃了一会儿茶。
方才只想着快些将玉玦归还,没多作思虑,此刻静下来,便有不少念头自心里浮起。
安南行商案查到最紧要的一步,却断了线索,她大可以拿着现有的“证据”,佐以“杀无赦”的密诏去治柳昀的罪,可是,然后呢
她当真想要柳昀的命么
苏晋知道她该是果断的,不留情的,可临到这最后一步,她仿佛是站在悬崖边,山岚呼啸,身旁就是柳昀。
她一伸手,就可以把他推下去。
指尖已触到他的背脊,却一下没了力气,眼前是初遇暮春的连天雨,耳畔是他问自己“你可愿来都察院,随本官做一名御史”,再鼓足勇气,到山石滚落的白屏山,他来救自己。
她欠的还没还,也还不起。
苏晋只盼有一股力气,自九天来也好,自阎罗来也罢,助自己不顾心头辗转,将这一掌推下去。
推下去,就能尘埃落定。
柳府静悄悄的,也不知怎么,苏晋心底忽然浮起了安然方才说的一句话,“大人的房虽离得近,等闲不能入内”。
她还记得,当初阿留也曾与自己说过“大人的房除了三哥谁也不能进,当初有个婢女就是因为进了大人的房”
阿留的话没说完,但苏晋私下记住,后来着人打听。
柳朝明命人杖毙婢女,立下规矩,自此柳府再无一人敢进
他的房。
那一股能助自己将临渊一掌推下去的力气,在柳昀的房么
苏晋搁下茶碗,站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了评论和私信,说一下,我,对四个主角,一视同仁。
不偏心柳哥,也没有偏心十三,更没有刻意减少谁的戏份,增添谁的戏份,也没有打算踩低谁,捧高谁。
他们四个,在我这里,都有自己一套人生观,有自己的价值观,并且以此为内在驱动力行事,没有谁比谁高贵,谁比谁卑贱,虽然都不完美,都有缺点,都会因自身性格和所在环境发生矛盾冲突,但这种冲突,不该归咎于作者偏心。
至于戏份,写到谁了就该谁,我知道这一卷十三戏份少,他在西北,我也不能马上把他生拉硬拽地添进情节里面。再过一两天就有他了。
就这样,我对柳沈苏十三都是亲哥,嫡亲的那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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