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耿丙的老婆孩子!”
林砚眉毛一抬。
吴三啧啧说道:“听说耿丙死了!死在外面,好像是招惹上什么大人物,被人家给活生生打死了!”
“然后呢?”
“你不惊讶?”
“我挺惊讶的。”
“然后就是他老婆,赖上咱们米铺了,昨晚他们把耿丙的尸体直接抬到门口,哭嚎着说是米铺害死了耿丙,要求抚恤金。嘿嘿,耿丙又不是为了守卫米铺死的,哪有什么资格要抚恤金?”
林砚心中一动:“可我今天过来,没到尸体。”
“因为大老板怕他们影响米铺的名誉,所以适当给了一点,把他们劝回去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林砚摇摇头:“来是讹上了,大老板不是普通人,他们这么干,恐怕没有好下场。”
吴三瞥了外面一眼,低声道:“别说他们了,老陈回来了,你啊,还是自己先自求多福吧。”
说罢他转身退到一边去,眼底既有担心,却也有几分热闹的心思。
林砚顺着他目光去,果真见到老陈一脸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笔直地走向他。
“林砚!你TM去哪儿了!”
也不管众人,老陈直接开炮,声音简直比外面的母子哭嚎更响,吸引了门口一部分人的目光。
“陈叔,今天我来,是想……”
“想什么?我你是想造反!你以为你是大爷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是干活的,干活你懂不懂啊!”
“我……”
“旷工加不干活!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把身契给我签了!否则你别想出这个门!”
林砚眉头皱起,眼神里也冷下来了:“我为何要签身契?跟我出不出这门又有何干系?”
老陈怒极反笑:“你还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给米铺造成了多大损失你知不知道?把你卖了都还不起!只签你一个身契,便宜你了!”
“我不过是个小小录账的,一不碰钱,二不碰米,怎么造成损失?反倒是陈叔你,经手的这么多账目我都过,其中可有不少,我怎么也算不明白的地方……”
老陈神色骤然一变,做账房的,在账目上耍点花招,那是稀松平常。
他知道林砚的算学功底,简单来说深不可测,虽然他自认为账目做的天衣无缝,但林砚却未必不出。
吴三站在一边,也帮腔道:“林砚啊,你别惹陈叔生气了,签了身契,还能涨工钱,一举两得啊!”
老陈已然气得血压上涌:“你还敢倒打一耙,血口喷人?今天,我非得祭出米铺的法规,狠狠教训你不可!你们几个抓住他……”
“慢着!我没有签身契,米铺的法规,管管家奴可以,在我身上用不上。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一句,我来辞工!”
“辞工!”吴三也吓了一条,“林砚,你千万别冲动,辞工了,你和你妹妹吃什么啊!”
他上前想来扯住林砚,但林砚却早盯着几个蠢蠢欲动的力夫,身子开始向门口挪退。
“辞工?你当我富贵米铺是什么地方,想干就干,想辞工便辞工?你们几个,上去把他抓着!”
林砚暗骂一句晦气,没想到来辞个职,还遇上这档事。
眼几个力夫向他挪动,更有一个挡在他出门的路上,林砚再不迟疑,猛窜出去,一声暴喝:“让开!”
挥拳便胡乱朝着挡路的力夫打了过去。
他杀过两个人,这一喝,不经意将杀人时的那股子戾气也喝出来了,力夫吓了一跳,怯懦伸出两手抵挡,被林砚锤了两下,吃痛退开,林砚顺势从门口的人群一下挤了出去。
后面的力夫反应更慢,直到林砚冲出人群去,他们才反应过来,簇拥着老陈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