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干尸,一个个的比腊肉还要黑、还要干,照理说关节什么的都动不了才是,却比猴都还要灵活,蹿起来的速度快到能拉出残影,指甲在地上、岩石上划过,就是深深的五道划痕,挠起一堆碎石四散飞溅。
聂然注意到,每当它们伸手去抓斩不平时,手上都会出现幽绿色火焰。
手没接触到剑,火焰卷过去便能隔空将剑卷过来,仿佛对剑有吸力,得聂然都手痒想试试。
不过,她没敢。
她如果过去,估计干尸刷刷两爪子挠过来,自己就没了。
斩不平便在它们的抢夺中不断转手。每当有谁把剑抢到手,就会遭到另外七个的疯狂围攻,被挠得皮翻肉绽,打得飞出去把岩石都撞裂了。
剑在干尸们的手里转来转去,它们身上的伤口也在急速增加,不多时,每个都被挠得像切了花刀,连头发带头皮都被揪掉了,露出同样变成黑色的骨头,也使得它们的模样愈发的狰狞恐怖。
突然,一具干尸在打斗中将爪子伸进了另一具干尸的肚子里,又再被旁边的干尸一脚踹中头部摔飞出去,头骨裂响声传来,那干尸的头部歪成了九十度,脸都贴到了肩膀上。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扭头向自己手里抓着的东西。
那是黏糊糊的一团泥状物裹着一颗缭绕着约有手指大小的圆滚滚燃着熊熊火焰的珠子。
被掏了肚子的干尸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它身上的皮肉迅速腐烂,阵阵极其难闻的腐烂恶臭味弥漫开来,熏得聂然差点吐出来。
百万也阵阵作呕,眉头和鼻子都皱了起来。
原本正在激烈打斗的几具干尸齐齐停下,扭头向地上急速腐烂的干尸,却像是突然t到了新技能,爪子都往其它干尸的肚子掏去,同时也小心地保护自己不被掏肚子。
那具掏了别人肚子的干尸,好奇地打量片刻手里的珠子,便将它送到嘴里,吞咽入腹。
刹时间,它身上蹿出熊熊火焰,那火苗蹿出有一人多高。它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吼声,以一往无前之势冲向斩不平,大力地撞开其它干尸,将剑握在手里。
有干尸扑挠过去,它那覆盖着火焰的手握在剑柄上,刷地一下子拔剑出鞘,横剑挥过。
剑从那干尸的脖子上划过,一道火焰从它的脖子处腾起,将它的头部裹住,颈间还有一颗幽绿色的珠子飞出,而它的身子则脱离了头部,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跃出去三四米远摔倒在地。
腐烂的恶臭味更浓了。
饶是聂然常年去乱葬坑,闻习惯了尸臭味,也控制不住反胃。
百万更是扭头转身,头对着岩石,作呕吐状。
聂然正贴着它,它突然翻身,直接把聂然撞翻出去,在地上连续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却是趴在地上,恶心得只想吐,可胃里没东西,吐不出来,最后只吐出点酸水。她果断地掏出纸巾,把鼻子塞住了。
百万呕了几下,也没吐出东西,扭头就见聂然把鼻子堵上了,当即过去,几近讨好地用头蹭聂然。
聂然它的大鼻孔,搓了两大坨纸巾,把百万的鼻子给它堵上了。
她跟百万再次回到门后,便见那具拔出斩不平的干尸大发凶威,已经连斩三具干尸,正拿着剑追得一具干尸上蹿下跳。
其它的干尸都不敢靠前,离得远远的,且是一个个虎视眈眈蓄势待发峙机而动的模样,显然对把剑弄到手更加迫切。
突然,一具干尸站直了身子,摆出了扎马步的造型,双手下压,做气势丹田状,双手缓缓比划,那造型酷似公园里的老爷爷打太极。
不过,随着它的挥掌的动作,双手覆盖着的火焰在空中拉得长长的,宛若两条游龙,它面前的空气都似扭曲了。火焰随着它双手的动作游走,很快聚成了一个太极形状的火圈。
它的双手停在了太极火圈的左右两侧,手上的火焰燃得更大了,那火圈都在微微颤抖。
空气中突然涌荡出一声震荡,聂然只觉得耳朵都发出嗡鸣,好像谁放了枚巨响的雷炮。
斩不平突然从正在持剑行凶的干尸手里咻地一下子飞到了画太极的干尸面前,落在了太极上。
太极干尸伸手握住斩不平,脚尖在地上一点,剑尖直指刚才持剑行凶的干尸,它身似流云般瞬间到了那干尸的面前,一剑捅穿了那干尸的肚子。
剑从小腹处进去,从后背中出来,随着剑拔出,被刺中的干尸趴在了地上,也加入了腐烂的队伍。
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已经不是纸巾堵住鼻子可以抵挡的了。
聂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百万已经离开了门口,脑袋扎进了通往外窟的山缝,屁股对着门口,它扭屁扭腰拼命往外挤,显然是打算离开这个恶臭之地。
聂然回头了眼百万,便继续盯着太极干尸。
太极干尸估计生前是个喜欢耍剑的,它没有提着剑去追其它的干尸,而是拿着剑挥舞起来,那动作行云流水端的是漂亮,使得它起来都没之前那么恐怖了,多出几分仙骨道骨的意味来。
剑在它的手里,从剑身到剑柄都被幽绿色的火焰覆盖,随着舞动在空中拉出一条条长长的火焰。
聂然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剑走游龙翩若惊鸿。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它挥剑的动作,双手无意识地跟着比划,抓紧学,这样就不用拜杨雪岭当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