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有额,现在喝过了”
“苏晓樯好像有些不舒服我拿我的牛奶跟你换嘶你他”
“林年同学!我跟你换。”
“你的是咖啡怎么跟我换而且我牛奶已经喝过了”
“我不介意的”
“我的是热巧克力,喝过一点但都是女生她应该不介意吧要我去看看她吗?”
“不用了,姐你继续给路明非做入学辅导吧,我去就好”
“轰隆隆——”
火车驶过铁轨又发出了噪音,苏晓樯这次终于是彻底醒了,像是被那些模糊又一直往耳朵里钻的话语一句一句给从沙滩里挖了出来,听得越多就挖得越深,直到她有力气抬手揭开头边舷窗被拉上的窗帘。
一隙耀眼的阳光从外面射入在了她的侧脸上,她忍不住又闭上了眼睛,直到慢慢接受强光后才看清窗外那缓缓掠过的花海,野生的安娜贝拉花成片成片地开在空旷的大地上,淡粉色的花朵中包裹着又一片黄色的品相,橘红色的风车在遥远山丘的塔楼上缓缓转动,扇叶卷起一片又一片花瓣,水下的暗流一般席卷到了阳光的蓝天底下来,艳不断地艳。
“我们到伊利诺伊州了,1000次快车会直接带我们到学院附近的月台,再坐学院巴士或者开车就能一路到山顶学院。”在苏晓樯的身边男孩说话的同时坐下了。
女孩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抽腿给男孩腾位置坐,原本侧躺着的身子也轻轻缩坐了起来靠在舷窗边的墙壁上,穿着白筒袜的小脚踩在座位上有些无所适从,似乎在男孩面前脱着鞋像是主动去了一层“距离感”,会让她莫名地有些脸颊发烧和不适应。
“就这样吧,别做太大动作,我听你家阿姨说你一直都有些低血糖,早上起来容易发脾气,喝点东西调整一下血糖。”林年把放在桌上的热巧克力端到了身边坐靠在座位的女孩身前。
苏晓樯接过热巧克力感受着杯壁上的温度轻轻喝了一口,不那么烫人,于是又多喝了一口,巧克力的甜味和微妙的苦涩味让她脑海更为清醒了一些。
她看着坐在身边的林年,自己两只穿着袜子的脚尖刚好贴着对方的裤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果这时候缩回去会不会显得自己在嫌弃对方可自己的脚又没味道啊,不说香喷喷经常洗也是干干净净的
脑子里思路有些不清晰,大概是低血糖惹的祸,林年看着低头盯着自己脚丫子发呆的苏晓樯说,“还没清醒么?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火车上”苏晓樯发现林年也盯住了自己的白袜子,下意识缩了缩脚回答。
“火车的班次号?”
“1000次快车?”苏晓樯揉了揉被睡觉时候被烤得有些热的太阳穴,感觉自己整个头发都像是被埋进过温热的沙子里过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温度。
“具体地点在哪里?”
“从芝加哥火车站一路到伊利诺伊州的卡塞尔学院。”苏晓樯说。
然后她才缓缓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又扭头看向了拉开一侧窗帘外途经的花海,“安娜贝拉花海我们到伊利诺伊州了。”
“欢迎回来。”林年轻轻靠在了沙发上,“你在下飞机后等火车的时候就显得有些不对劲了,应该是时差没有倒得回来的缘故?下次再坐飞机的话可以提醒我给你准备几片褪黑素,吃了好睡觉一些。”
“啊褪黑素应该对我没什么用,之前有一段时间晚上睡不着经常吃,有些抗药性了,医生说估计只能吃三唑仑或者安眠酮效果会好一些。”苏晓樯单手端着热巧克力杯子揉了揉眼睛,“唔,我是怎么上的火车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在火车站的椅子上睡着了,我背着你上的火车,最开始我还以为你生病了,但我姐给你看了看发现你只是太困了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整个入学辅导睡过去了的。”他看着苏晓樯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一般的学生都会因为紧张压力过大而失眠,像是路明非在等火车的时候睡觉都做噩梦了跳起来把维乐娃差点顶了个透心凉但到你这里倒是反了过来,一觉睡到了现在。”
“你背我上的火车么?我的天”苏晓樯情不自禁按住了额头有些苦恼,她完全想象不出来自己18岁那么大一只人了,居然被男孩背上了火车,那个场景铁定一点都不旖旎反倒是喜感十足。
“不重,再重的人我都背过。”林年会错了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苏晓樯呼了口气感觉口腔里全是巧克力的甜味。
睡醒了后到现在她才想起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又看了看未接电话和短信,两三个电话是爸爸妈妈的,还有几条短信是几个高中闺蜜的,大概都是在问她那天晚上影厅的事情。
“你一路上大概睡了十小时吧?再多睡一两个小时就该直接睡到学院报道了,我和古德里安教授还在苦恼到时候怎么给你做新人辅导”林年看了一眼快速回复短信报平安的苏晓樯说,“现在睡醒了么?”
“醒了,没这么精神过。”苏晓樯放下手机屈起胳膊做了个精神满满的动作,倒是看起来很元气。
大概是热巧克力或者窗外阳光美景的缘故,她的精神亢奋起来了,意识到自己正在踏上的路途和身边陪伴的人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林年指了指自己颧骨微高一些的地方,苏晓樯怔了一下有些没明白什么意思。
“总之不是让你亲我这里。”林年又指了指同样的地方。
苏晓樯反应过来了对方在说自己脸上有东西,她低头看了一眼热巧克力寻思自己再怎么也不能把喝的喝到离嘴那么远的地方吧。她伸手去刮了一下,结果却摸到了微湿的触感这让她怔住了有些意外。
“之前我抽空看了两眼你睡觉的情况,发现你表情不是太舒服,一直皱着眉头,睡着睡着还哭了一会儿,后来又平静下来了你是做了什么梦吗?”林年看着苏晓樯脸上被阳光照着还有些明显的泪痕问。
“梦啊。”苏晓樯抓着热巧克力愣了一下,低下头,脑海里忽然就浮现起了之前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