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倍的蛋糕双倍的快乐,我叉起一块黄桃送进口里,听大小姐不断抱怨她的未婚夫多么木讷无趣,“要是与你在一起该有多好,你又会逗我笑,幽默风趣,我真喜欢你。”
不,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馋我的相声。
“你的未婚夫其实很你。”我咽下口里的水果,微笑着对她说,“因为你想要的求婚礼物太过昂贵,为了讨你的欢心,他甚至不惜劫走了我们一批货。”
“多么感人肺腑的情故事,如果他不是为了谋求你的家产就更好了,如果你的父亲没有在发现他这么做之后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试图讹诈我们一笔的话,这原本是一件挺美好的事情对你而言。”
“倘若你的父亲不那么贪婪,我们只会解决你讨厌的未婚夫,不会大费周章地来杀你。”我亲昵地贴近大小姐的脸颊,软软的发丝轻轻蹭了蹭她的脸,“当然,也要怪你太过任性了,为什么要偷走房的账本呢你原本不需要死的。”
“你、你怎么”连父亲都不知道的秘密被一语道破,大小姐我的眼神里满是惊恐,她想要尖叫,却被我扼住喉咙,呜呜咽声。
“那个账本里有我们需要的一笔货,还有你家做生意那么多年的腌脏事迹,就算是公安到了也会想要判处死刑的那种哟。”我轻声说,“想开一点,死在条子手里和死在我手里,差别不大。”
“你到底是”大小姐在我手下挣扎,发出的声音支离破碎,我侧耳听了听,一边以怀抱她的姿势将她带向选好的狙击点,一边温柔地替她理了理凌乱的碎发。
“我吗”我的唇挨着她的耳垂,声音极轻,“我是afia。”
“砰”枪口染红了少女胸前的白玫瑰,血液从华美的蕾丝中渗出来,一滴滴顺着花瓣尖落下。
早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宴会大厅中的人们尖叫着四散而逃,安室透穿越人海向我走来,我把怀中的少女放下,正咬着手套尖,试图摘下染血的白手套。
“你知道吗她和你一样的年纪。”安室透一身深蓝色西装,他将佩戴在胸口的白玫瑰摘下,放在少女身侧,“即使她的家族罪孽深重,她原本是无罪的。”
“和我一样大”我忍不住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为什么她一米八我一米六”
“这不是重点吧”沉重的气氛一下被打破,安室透没好气地我一眼,“应该是遗传,她的父母都挺高的。”
“就是这样啊,因为她的父母高,所以她也高。同理可得,因为她的父母赚黑心钱,所以她才能这么奢侈地长大。别说她不知情一类的鬼话,要不是因为她偷走了家里最重要的账本,我们根本不会大费周章地过来杀人。”我放下手,平静地说,“没有谁是无辜的,与其在这里悲春伤秋还不如可怜可怜假期被叫来加班的我们自己。”
波罗咖啡厅两位员工都溜了,只留了一位店员姐姐苦苦支撑,小姐姐杀人的心都有了。
“安和”安室透的声音沉沉的,“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会显得很冷血。”
“没有。”我歪着头他,“实际上我救过不少人,不能因为你不知道就当我没做过吧。”我笑起来,“那也太不公平了一点。我自认不是一个好人,但也没到冷血那么严重的地步。”
“工作就是工作,拿着人家的工资,就要做对应的事情。发善心不是坏事,但别不合时宜。”我拍了拍手,着他的眼睛,“我可是很敬业的。顺带一提,如果我们的身份卡没有搞错,把她引向狙击点的人,是你。”
你会因为怜悯她而放弃行动吗放弃你在黑衣组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卧底成果放弃你的战友寄予你的厚望
不,你不会。
“想开一点,我们这样的人,注定上不了天堂。”我拍拍他的肩膀,“你能救她一时,保护不了她一世,况且她本身真的不无辜,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家里的事或多或少总是知道点的。”
“我没有说她。”安室透摇摇头,“安和,你有没有想过,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和她一样每天为穿衣搭配苦恼,为今天吃什么点心纠结,而不是拿着枪与匕首费尽心思完成一场谋杀。”
“欸”我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起来,“你还没放弃这个想法,试图让我离开组织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
他的确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不否认这一点。组织中有很多想要脱离黑暗重回光明的人,但这太难太难了,安室透可能是想用公安的身份帮助我重新换一张面孔生活,他是好意,只可惜我不需要。
“我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来自我的本意,纵使头破血流也不后悔,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笑叹着踮起脚揉了揉他的头发,“感谢你的好心,我宣布今年感动东京十大人物必有你一席”
“这种时候就不要贫嘴了。”安室透收到科恩与基安蒂撤退的短信,对我意示道,“我们该走了。”
“哦哦,”我跟上他的脚步,随口问了一句,“谁来收尾”
安室透给我报了一个名字,我一听,不得了,是我的熟人,一个很有个性的清道夫。
“波本哥,我年轻的父亲。”我在酒店后门处停下来,迎着他见鬼的眼神开口,“为了纪念我们相识已久后终成父女的伟大里程碑事件,我们合张影吧。”
“恕我拒绝,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喜当爹。”安室透十动然拒。
“来嘛来嘛。”我无视他微弱的抗议,强行拿出手机比了一个万能的剪刀手,安室透犹豫了又犹豫,最终摆在我催促的目光下,走进镜头,露出一个池面的微笑。
“一二三,茄子”我按下快门,突然收起手机拔腿就跑,留下笑容还未完全收起的安室透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你跑什么”他话说到一半,一阵闷闷的爆炸声突然响起,爆破人手艺绝佳,整场爆炸都限制在宴会大厅内,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
只除了,因为震动而簌簌落下的沙石,避无可避,劈头盖脸淋了安室透满身。
柔软的金色短发流淌黄沙,池面酷盖灰头土脸,安室透抖了抖衣领中的沙子,脸上杀气四溢,“安和”
对不起,我跑远了,听不见。
“他居然还留着那张合照吗”我惊讶地说,虽然我洗好照片之后给他发了一份,但我以为它八百年前就被他拿去点烟了。
一个能勇敢面对自己黑历史的男人,波本哥真乃人中龙凤,不是池中之物也。
我觉得这件事挺有趣,时间太宰治应该睡了,但这不妨碍我单方面把他当成树洞啪啪啪发了一大串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