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一次相聚,很快又要分开了,季远川与他们郑重告别,最后上了顾长盛早准备好的马车。
因为怕被人认出来,所以季远川没有骑马,虽说京都能认得他的人很少,但也不得不防。
季远川的身侧就坐着顾长盛,他没有好奇地掀开帘子,去那沿街的景致。
不过想想也知没什么好的,大街上都没几个人,更别说有商贾开门做生意了。
直到马车驶向城门,平速向前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季远川向顾长盛。
顾长盛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他的手,冷硬的面孔变得柔和,他笑了笑。
而外面的声音也飘了进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几天不能乱走吗”
一听这声音,季远川心中一惊,这声音好似有几分熟悉可又偏偏想不起来是谁
而顾长盛的眉心一皱,很快又放平,他握紧了夫子的手,静静听着车外的动静。
站在城门口的李年,也就是现在的方信,领着一支十六人的黑甲军正在对进出城的人查验。
而顾长盛的队伍被拦了下来。
顾长盛的一位部下孟千总走在行伍的最前列,本想给不知死活敢拦他们马车的方信一顿鞭子,让他知道他的厉害,但他认出了方信身上穿着的黑色流纹服,那是黑甲军的打扮,当下便改变了主意。
孟千总下马大步走到方信面前自报家门“标下乃是顾家军四十九营,由顾将军统领,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哟是顾家军啊,大英雄啊,闻名不如一见,果然威武雄壮”方信露出个怪异的笑,目光自面前的千总扫过,再投向后面的二十几个兵卒,然后再向被他们围住的马车。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哪怕你们厉害得很,哪怕你们的主人也颇有能耐,但规矩还是得守的马车内是什么人”
孟千总心顿时提了起来面上却不出紧张,声音缓而平稳“我家将军在里面。”
“哟,您家将军在里面哪这洒家就不懂了,不是说顾将军身手不凡么,怎么还要坐马车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孟千总听了,本想反驳,但一想到马车内的人,呵止也变为了辩驳“不过是我家将军身体不适,这才坐马车养病罢了,能有什么蹊跷休要胡言乱语”
方信不屑地撇了撇嘴“哦是么谁知道呢,我得来检查一番才知是不是真的。”
方信走向马车,便要掀开车帘朝里。
孟千总洞悉他的行为,忙挡在前面阻止“放肆,区区一个黑甲军而已,竟敢在我家将军面前如此胆大妄为,你还不配”
不配方信的嘴角讥诮地勾起“顾将军的兵果然好大的威风啊,我一个小小的黑甲军真是怕得很,哪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是听命行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罢了。兵爷何苦为难小的,让小的难做呢”
马车内的季远川明明知道此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不由紧紧握拳。
马车外,孟千总怒瞪了一双眼,就是不让。
方信老远就瞧见了顾家军的标徽,决心要为难又岂会轻易罢休,他无视巴不得将他杀而后快的孟千总,眼神往后了。
顿时唰的一声,那十六位悄无声息的黑甲军齐齐将刀鞘中的宝刀抽出,刀刃对着被阻拦的顾家军。
孟千总的脸色更难了,却始终没有往后挪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