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礼:“怕了?”
少年似乎很少笑,这会儿一双清澈的星眸竟弯了一下:“不怕。”
“你愿意跟我修行一辈子?”
“嗯。”
“一辈子。”
“对。”
殷礼忽地起身,盯着他看了会儿。
照天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先生?”
殷礼笑了:“小傻子。”
照天:“……”
殷礼眼中带笑,声音却异常严肃:“我这人很较真,答应我的事你如果做不到,我会很生气。”
照天认真回他:“我能做到。”
殷礼又道:“无论生什么事都能做到?”
照天承诺:“是的。”
殷礼嘴角笑意消失,一字一顿道:“哪怕我是你的杀父仇人。”
黑马嘶鸣,原本平稳的马车一晃,可鉴连忙松了拉紧的缰绳,安抚着躁动的马儿:“乖,不怕不怕。”
妈的,迟早被殷小礼吓死!
车子一晃,车里反应更大,幸亏照天护着殷礼,要不这会儿侧躺的太和帝得撞个满头包。
太和帝倒也不恼,还替自家师兄解释:“毕竟不是专业马夫,颠簸些也正常。”
堂堂国师大人,沦为马夫的神医可鉴:我可真是谢谢您嘞!
这一晃悠,刚才凝重的气氛散了大半,饶是殷礼也没法再板起脸。本以为这个话题就晃过去了,谁知照天却低声道:“你不是。”
这下轮到殷礼怔住。
外头的可鉴虽然老老实实驾车,心却也跟着颠了下。
殷礼音调轻了:“那你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阮府?”
照天看似答非所问,却又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您救了我。”
少年的声音干净,简简单单地说出心中所想:“如果您是我的杀父仇人,又何必要护我、救我。”
殷礼:“……”
外头的可鉴早已被风迷了眼睛,眼眶生疼。
“而且,”照天顿了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先生您很温柔。”
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行那丧心病狂之事。
正心里五味杂陈的太和帝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