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三人都是人精,如何能不知道其中鬼魅。
刑部尚书陈子高此刻有些后悔了,为何要接下这个差事,此事弄不好先掉脑袋的,就是他们三司。
因为他们三人所属的衙门,或多或少都有纠察百官之权。
“不能再问下去了,再问就要翻天了。”陈子高脸色灰暗,慢慢站起了身。
轻咳一声,陈子高沉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等还需要禀明圣上与内阁,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左都御史王岩也缓缓起身,拿起了桌上的那份名单。
“陈大人且慢,陛下命我们彻查三个案子,如今已经问了两个,不差最后一个了。”
辛元直没有起身,而是一边亲自记录,一边说道。
王岩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此事干系重大元直兄何必引火上身呢?”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吾身为大乾官员,自然要有一份担当,
如今大战将起,多了解一些当年内幕,前线的战事就会多一分希望。”
陈子高的视线一直停在辛元直身上,最后默默地叹了口气,给王岩使了个眼色,坐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辛元直也松了口气,若是只有他一人的话,人微言轻。
“敢问王上,三年前西虎城一事,您可有所了解?”
拓跋砚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本王只是日逐王,拓跋部的领袖,哪能什么都知道。”
不知为何,在场的吏员们感觉周围的气氛轻松了一些,不似以往那般凝重。
“但”拓跋砚拉长了音调,牢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
“西虎城之事,应该与左贤王有关系,这件事情之后,他登上了王位。”
三人面色凝重,若是如此的话,还不至于让他们难看,毕竟只是正常的兵败。
“你们是想问有没有内外勾结吧。”拓跋砚笑吟吟地看向陈子高。
“平远侯激进冒险,冬日出击,此事朝堂内早有定论。”陈子高朗声说道。
“你们大乾的官员就这么愚蠢?
我蛮人都知道据城而守有利,你们身怀坚城,还要出城迎敌,难不成大乾的文武都是傻子?”
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但此案已经办为了铁案,如今居然还能翻案?
辛元直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拓跋砚问道:
“敢问王上,当年内幕你可知晓?若是告知,某可以请求陛下,将拓跋存留在大乾。”
“好,够爽快,那本王就告诉你们,当年根本没有运往西虎城的粮草,
粮草去了哪?本王也不知道,或许丢在了冰天雪地里,被左贤王的部下捡到了。”
啪嗒
在场吏员们手中的笔掉落,这个消息比之前两个还要可怕。
辛元直也呆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拓跋砚,他曾经想过这些大仗可能会有一些猫腻。
但没有想到,居然如此不堪入目。
一时间,辛元直的眼神开始剧烈摇晃,多了一些湿润。
二十万大军啊,二十万大军毁于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