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正中有张笨重的长凳,它的一头嵌在石墙之中,上面挂着一对铁环。绕过长凳还有一道门,里面是一个有三十多平米的大通间。十几个蓬头垢面的女囚挤在一起,就像一群快要入土的饿鬼。听到声响,有人抬起头,懒散地看着从门缝里透过的光。听到开锁声,所有的脑袋都仰了起来。
“进去吧!”
牢头把五花大绑的客家女向里一掀,梅娘看到母亲双腿一软,就摔到了囚室里面。
潮湿的墙上有层薄薄的苔藓,深陷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恶臭的污水洼。梅娘刚想跳进去扶起自己的母亲,凶狠的牢头就抓住了她的头发,硬生生地提了起来:“鬼撵慌了?先去过堂!”
“妹妹哟,你的父亲在云南……”
母亲从地上爬起来,扶住女牢的门槛向梅娘大声喊道。牢头一脚踩到了她的手指上,接着又提起脚头,踢向心窝……
砰的一声闷声,笨重的牢门关上了,头上落下一层沙。从此,梅娘就与自己的母亲阴阳两隔。
06
梅娘听懂了母亲的话,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世。
进了大堂,梅娘一眼就看到一块横匾:公正廉明。两旁立着皂班,手握半红半黑的椴木衙棍。
大堂正中是一个巨大的木案,一身官袍的县老爷坐在后面一拍惊堂木:“还不跪下!”
梅娘扭头想跑,站在身后的女牢头一脚踢向她的脚弯,用手抓住她的肩膀向下一压,就让她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你叫什么?”
“小女姓梅,父亲病重就把我卖给了义母,唤作梅娘……”
“胡说!你的父母都是反贼!”
县官的声音不大,两边的皂班将手里的水火棍向下杵,擂得大堂里面的青石板咚咚地响。
“不是胡说!”
梅娘刚回嘴,一个衙役抓起梅娘的头发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嘴角有一股咸味,这是血的味道。
“我叫梅娘!”
大声地喊了出来,倔强的梅娘才意识到了母亲的一片苦心!
07
这时,丁盛勇的一个手下从侧门里走了出来。
她把打人的衙役推到了边上:“没有错,这个小姑娘就是叫梅娘。”
县官立即就换上了笑脸,大笔一勾就把懵懵懂懂的梅娘交给了这个人。
“还是我们的丁爷心善,怕你再遭罪受!”
低下头,梅娘失声痛哭……越哭越伤心,直到双眼发黑跪到地上,气若游丝。
也就在那夜,丁盛勇的手指染上了处女的血。在木盆里洗了三遍,还有红丝渗出……
08
养了七八年,还是膝下空空。
有一天,剿匪受挫的丁盛勇把一帮兄弟带进了梅娘的房间。
他对病恹恹的女子说:“你不是想还做婊子吗?今天晚上,我就让你趁心如意!”
甩下这句话,丁盛勇就大步流星地甩手而去。得到了统爷的承诺,十几个死里逃生的乡勇极尽疯狂。
从小就身受奇冤,背负着血海深仇,梅娘忍辱含垢,苦苦地挣扎在妖魔当道的世上,就是要给自己的父母亲留下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