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对这样的刚烈女子见得多了去了,她手里的汤药因为元知酌的挣扎散出来一半,打湿床上的被褥。
老鸨暗骂了句脏话,没留情地一巴掌打了上去,元知酌的脸被得侧过去,一下,沾了些灰尘的脸立马变得红肿起来,她原本松散的神经没反应过来,眼眸也失了神。
老鸨趁着这个机会将碗里的东西给元知酌灌了下去,有些顺着她微张的嘴角流下来,滑进衣领中。
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甩在了床榻里,弱柳般地斜倒下去,她止不住地轻咳了几下,温热的液体从她的喉间流下去,进到胃里。
她已经半日多未有进食,腹中空有苦水,倒着酸气上来,那药一进去,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迟尧诩一面解着衣袍,一面挥了挥手,吩咐道:“都出去。”
元知酌柔软瘦削的肩背在空中连连耸了几下,她蜷缩起来整个身子,眼尾泛起薄薄的红晕,大颗的泪珠连串坠下。
灯下美人,雾眸缀泪,饶是铁骨铮铮的硬汉也会于心不忍,迟尧诩瞧着,也起了些恻隐之心,他皱着眉问道:“哭什么?”
元知酌又咳了声,不过像是为了通气,她嗓音带着哭腔,低声嗫嚅,“难受……”
一股无名的燥火烧起来,烧到血液粘稠似的。
迟尧诩却解释道:“合欢的药,自然是会难受。”嘴上虽平平,但他又跨上床榻,将人搙了过来,翻过去,抽起腰侧的刀,帮她把手上的麻绳斩断。
元知酌伸着手推搡他,迟尧诩原本是想要解她的衣裙,被她闹得烦躁,将刀撂在一旁,把人儿直接推倒,他退了半步,恶狠狠道:“再乱动,我可直接强来了。”
说完,迟尧诩低头去看元知酌脚上的绳索,手下做事粗鲁,手法都是用的以前绑战俘的,力道不小,也难解。
当他想要再去拿刀时,那把刀却到了他的脖子上,顺着他刚刚解开的那颗金扣贴在他的前脖。
元知酌手往他皮肤上抻了抻,划出一道血痕来,“别动,也别喊。”
迟尧诩先是一愣,解绳的动作做了一半然后意识到了什么。
没想到这娘们都是装出来的,他咬咬牙,去他爹的柔弱。
迟尧诩感觉到了脖子上细微的刺痛,接着就是滚烫的液体从刀口往下滑落,缓慢且越积越多。
迟尧诩向上仰了仰头,他声音没那么粗犷了,轻叹道:“元小姐好演技。”
男人最不能拒绝的四样东西——尊荣,财富,地位,还有美色。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元知酌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将刀口往他动脉处移了几分,威胁道:“解开我脚上的绳子。”
换做是真的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迟尧诩或许会直接反手将人翻倒在地,然后掐着她的脖子要了她的命。
但是此刻,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力气之大,刀锋所落之处手法狠且准,刀尖恰好抵在最能一刀毙命的地方,只要她转一下刀口,立马就能让他血溅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