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是一个闺阁里的侯门贵女,更像是亡命之徒。
他的兴味更浓了,许久没有遇到过这样有意思的事情了。
迟尧诩只能先照做,他微低了些头颅,大颗的血从他的脖子上直滴滴落下,在白色的裤腿上开出艳色的花。
想着也好笑,上一秒,美人落泪轻伤,下一秒,他溅血却没有得到对方一丝的心疼,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境,迟尧诩嘲弄了一句:“元小姐心真是狠,刀也真是稳。”
摩擦间不知道是谁的血溅到了元知酌的脸上,凌乱的发丝也被汗液沾在眉角,她顺着他的话嗤笑了一句,只是眸底冷静到丝毫没有被触动。
麻绳解起来虽费劲,为了防止战俘逃走,燕军有一套自己独特的打结方式——叫通梯结,每个人都能够在原有的基础结上稍作改动,打出一个独特的“通梯结”,就是迟尧诩也得琢磨几下。
他扯着话,“元小姐可知道伤了我是什么代价?”
元知酌斜视了他一眼,脚没耐心地直接踢在了他的手上,烦躁地催促,“快点解,我不感兴趣。”
她都要死了,谁管他死活?
迟尧诩扯着一侧的麻绳,他都不知道多久没干过解绳的差事了,生疏不少,还被她踢了一脚,扫了眼手背上灰白的脚印,他自顾自地道:“元小姐不好奇我的身份?”
元知酌现在真的没什么耐性,业火灼身,大火烧山,千万只小虫啃噬她的经脉,许是后脑磕撞到了才失了忆,现在那处也开始肿痛,她磨着牙后根,低吼道:“快点!”
迟尧诩识趣地闭上了嘴,半盏茶不到,麻绳散开,元知酌晃了几下脚面,将绳子荡下去,她额间的汗大颗大颗地落,喉间干涩,说话也惜字如金,“手抬起来,外面有几个人?”
迟尧诩听话地将手举起到耳侧上方,诚实地答道:“你听到了的,我刚刚叫他们都滚了,现在没有人,人都守在下面。”
元知酌会意,她掀了掀眼皮,握着刀柄的手抓紧了些,锋利的刀面反射出她紧绷的下颌线,鬓乱钗横,莫名有种凌厉的风情。
带毒的阿芙蓉,藏刀的玲珑心。
她低下头,附耳在迟尧诩的颈侧,紧抿的唇瓣吐出几字,如同鬼厉索命,“这是你应得的。”
话落,元知酌手起刀落,腕骨微转,泛白的刀子直接插进了迟尧诩的大腿,同时她一手劈在他的后颈。
剧痛来不及反应,迟尧诩就疼过去了。
元知酌将人放倒在床上,迟尧诩的大腿流出的血沾染在她的手上,漫进指缝中,衬着嫩白如莹的皮肤,显得骇人惊悚。
元知酌顾不得那么多了,她随手揩了几下,提起凌乱的衣裙就往外跑,打开门,外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她躲在粗柱子后面,向下瞄了一眼——歌舞升平,人头攒动。
——碎碎念
插播一条: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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