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算是干嘛的?有你什么事?”张氏很不高兴。
“保护费还要不要?”
“你叫个甚嘞?”
“李红旗!”
“那个滨北佬?他们跟我说过,还算你识相,拿来吧?”张氏伸出手。
“这个要不?”李红旗笑着把棍头放在他手心。
“你混蛋!不想在汛江滩码头混了?你几个意思?”
李红旗不请自坐在一把木椅上,“就一个意思!将你连根拔起,撵你滚蛋!”
“哼哼!年轻人,不怕风大扇了舌头?还是赶紧交了钱,走吧,我能和你好好说话,那是我有涵养,不和你计较,要是碰上陆飞或是韩连耕,哼哼,那就不好说了!”
“要不你给他们打电话,看他们接不接?来不来?”李红旗站起来,丢了木棍,木棍当啷一声掉地上,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兄弟们,你们听到没?他说让我当俊杰,让我识时务,你们说怎么办?”
“削他!削他!……”这是山呼!这是海啸!声音像海浪喧嚣,感到整座房子都在浪里摇晃。
“你小子想要干吗?”张氏嘴唇哆嗦,一把推开身后的女人,“一边去!”光着脚丫跳下床,往窗台外张望。
“你悄无声息离开这儿,写份‘安民告示’,你的儿子一家就能在十里外的银牛镇苟活,他造他的假酒,女儿一家就能在安乐村久安,她造假烟也得已安稳,尚若火拼,你不胜,他们不保,你信不?”
本来想来无影,去无踪,还是被不少人发现,纷纷走出来观看。
“我不会写!”张大嘴巴子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赌气一屁股坐在床上。
“我说你写,然后签名,年月日,盖上私章。”
“就这么简单?”
“你一个糙人,还想怎样?”
李红旗从没睡得这样瓷实,日上三竿还在梦里,此时的汛江滩已经炸了锅。
在汛江滩正中间的一面墙上广告栏里,一张海报式的大纸上,有人用毛笔写下一则“安民告示”,在下面也有一张和告示内容一模一样的措词,阳光明媚,有人在大声朗读,“安民告示,本人张x,浑名:张大嘴巴子,由于身体原因,加之新近结识好友滨北李红旗小兄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由于本人才疏学浅,接受了小兄弟的意见,决定从即日起,解散湖河帮,取消所有保护费,还大家自由公平,我将不日退守银牛镇,投靠儿子,安渡晚年,往日给各位汛江滩兄弟姊妹带来的伤害,忘大家予以原谅!此致敬礼,1983年5月6日!”
“谁是李红旗?他是干什么的?……”各种询问,没有人回答。
李红旗几乎一夜之间声名鹊起,这件事,象块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在汛江滩颂扬,更象块撇瓦,如蜻蜓点水,跳跃着撇起呼扇翅膀的水花,象闪电,更象烟花绚烂,嵇氏秀铃想不到李红旗会此举,在尘埃落定的日子里,李红旗就被许多人认识。
“这狗日的,有两把刷子,比他大强!”正午的阳光,让人恹恹欲睡,李昆仑吸咂完碗里的汤,把筷子另一头,在后脑勺挠几下,头皮屑象雪花一样下落。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胆小怕事,他大开大合,赢得漂亮!”祁秀娥越来越讨厌肿眼泡且木纳的李昆仑,她和王学强正打得火热,李昆仑多次要睡她,都没有成功,变得猴急猴急的,差不多每天夜深人静,他都要折腾一番,祁秀娥很讨厌,“你他妈了个x,不是人,是畜生!”被窝里战斗,相当激烈精彩,“你也能算个男人?这种事得女人心甘情愿才有意思,跟抢奸似,有他妈x什么味?”
“你偷王学强!别当我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能怎地?要不就离婚,要不就这样:你知我知混下去,你惦量着办!不服不服滚孙,我认得你妈你是谁?没有我,你挣个屁钱!心眼小得跟针鼻似的,汛江滩码头工程队凭啥只用我家菜?”
“那是我拿一顶顶绿帽子换的!”
“李昆仑,你要是个男人,就理直气壮和我离婚,没那尿本事,就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吃软饭还想事事全占着,门都没有!”
“你个骚x货,我x你亲妈!”李昆仑咬牙切齿,把手中的碗,猛地砸在地上,四崩五裂,转身而去。
祁秀娥追着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