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猛然跟着动了下,男人身侧的大掌攥紧。
“秦棋,怀暖她……”慕酒甜躲在健硕的胸膛里全身虚软无力,借着他揽在自己腰间的大掌才勉强站稳,七天来这是她第一次哽咽:“是我没有看好她,从小就是她挡在我前面照顾我,这唯一一次需要我来照顾她的时候,我却……”
这些天来,慕酒甜一直都在做梦。
噩梦。
一遍遍的重复着盛怀暖被推下水的那个镜头,一遍遍体验着无力和后悔,那不绝于耳的爆炸声像是绝望的号角,其余的便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和从每一个毛孔渗入身体内的肃静冰凉。
她慕酒甜仗着聪明,从小真的没有害怕过什么。
除了十五岁那年差点的强迫外,便是那天。
她是真的害怕,真的……
盛秦棋皱着眉头,大掌抚着她细细密密不断颤抖着的身子,被压低的嗓音带着轻哄:“没关系,不怪你。”
“不,怪我。”
湿漉漉的脸蛋抬起,慕酒甜就连嗓音都密布着轻颤:“唐孟当初出任务之前,曾经透露过这次任务他有很大可能性会死,其实当时我是真的不太信,我真的没想到祁睿锋能够赶尽杀绝到这样的地步。”
“如果……如果我当初执意去找莫老调整他的任务内容的话,他就不会死,他不会死怀暖就不会去那座桥上,怀暖不去就不会被牵连,都怪我,其实都怪我的……”
盛秦棋能够清楚的感知到三米外那双紧锁在他们身上的黑眸,带着某种克制不住的蠢蠢欲动,却仿佛是防备什么,不敢随意的上前。
在那道注视中,他抚了抚她的长发:“这一切谁也预料不到,你更是,所以怀暖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
“怀暖从小最护着的便是你,你是想让她死后都给你托梦来哄你吗?”
泪水再一次无声无息的涌了出来。
如果真的能够给她托梦就好了,她就不会一次次陷入无尽的自责之中。
掀起的情绪无法轻易按下,压制了七天的泪水涌出,伴随着眸底的血色。
红唇微启,似乎要说什么,却吐口便是剧烈的咳嗽,一阵眩晕,慕酒甜身子直接朝后倒去。
……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挣扎着爬起来,抬眼便瞧见床头放着张挤眉弄眼的照片,扑面而来的便是张扬的青春气息。
里面两个女孩子的容貌势均力敌,如果真的要细细论的话,一个嚣张,一个温凉。
慕酒甜记得清清楚楚,这是她们在盛怀暖成年那天照的,就在盛家老宅里,也不知道是谁提出的打蛋糕仗,身为寿星的盛怀暖是状况最为惨烈的那个,其次便是她。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可现在却阴阳两隔。
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慕酒甜咬着唇去地上划拉她的鞋子,还未找到,房门倏然的被推开。
“别乱下床。”
顾少卿端着碗走了进来,见状皱着眉将碗放到床头,就想要来扶她。
却被她直接甩开,维持着为数不多的体力,强撑着下了床,不顾在她身后皱着眉的男人,抬脚走出房间,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盛家帮佣,低低的询问:“秦棋走了吗?”
盛家老宅里只有管家是原来的老人,其余的都是盛怀暖回来后招的,却维持着原本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