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带着杀气才出现,王小菊的声音就结巴了一下,降下音调还立即拐了话道:“大哥,我和根宝在外也要吃要喝,你不能全霸占了。”
徐根有已经气得不行,捏着扁担不搭理王小菊,只瞪着蔫头耷脑的徐根宝:“根宝,你怎么说?”
弟媳是别家门上嫁过来的,自己这个大伯家不好管教。
可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是自己带大的,什么好东西都让着他,现在已经当了爹,还这样胳膊肘往外拐。
此时,江枝已经走到中间,定定看着王小菊。
王小菊想退,可现在不是她想缩就能缩的时候,还是硬着头皮站着,还挑衅的回瞪过来。
江枝微微一笑,再看向旁边。
王小菊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一身粗布短衣,相貌长得有几分端正,可看人时目光闪躲,面上神情尴尬,这就是徐根宝。
在徐根宝两口子身后是七八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一身赤膊短褂,露出几道歪七扭八的疤痕,没有王家兄弟,都是不认识的。
江枝把背篓一放:“你们继续说,我就只听听!”
说完,她屁股一歪,还真的就在旁边,那几筐被王小菊抢出来的棉花上不动了。
急啥!
先休息好,顺带调整好情绪,搞清楚状况再说。
场上众人面面相觑,那几个吊儿郎当的男子觑着江枝,交头接耳嘻嘻哈哈。
几句话不大不小飘进江枝耳朵里:“这女人是谁?”
“好像听说徐家村现在是一个女人当村长,不会就是她?”
“哈哈哈哈,女人当村长,徐家村的男人死绝了吧!女人遇事一吓,就只知道喊几声,有屁用!”
江枝面不改色心不跳,等会就让这几个人知道女人能不能当村长。
徐根宝咽了一下口水,看一眼媳妇,又看一眼江枝,这才对徐根有道:“哥,我在镇上干活没挣到钱,小菊爹明天过生辰,我要送礼,这些粮食棉花我分一些换钱。”
徐根有摇头:“不行,你走时就说过,家里的田地收成都给娘。”
他这个人是老实,也是个轴的,尤其是对土地和粮食的态度最是较真。
那些地是爹生前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自己还把最好的几块地分给他,结果根宝说丢就丢下,嫌日子苦连大年都不过,丢下老娘跑去镇上。
没在地里干一天活,现在又想要粮食,这从哪都说不到理。
王小菊心中原本有些虚,可见江枝坐在旁边不出声,顿时又活络起来。
想来自家的事,江婆子就是村长也是外人,不好插嘴。
心里这样想,对江枝的恐惧也消了,王小菊顿时闹起来:“你们徐家欺负人,我是徐家媳妇,凭什么不能拿自己地里的产出。
我那些好田好地总没有让你白种的事,娘一个人能嚼用多少,还不是落得你家几张嘴里。”
江枝挑了挑眉,却没有出声,只当先看戏。
徐根有嘴笨,辨不过这两口子,可他死活不让路:“不行,没干活就没有白拿的。”
都说一绌对百巧,不变应万变,徐根有不答应,王小菊就是说上天都没有用。
后面跟着的那些混混耗不住了,对王小菊道:“王家小姑,你叫我们来帮忙搬粮食,到底还做不做?
要搬我们兄弟几个就搭把手,不搬我们就走,记得回镇上把茶水钱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