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文帝十五年(公元前165年)春,汉朝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人宣称在成纪这个地方看见了一条黄龙,应验了鲁人公孙臣所说的汉朝当属土德。汉文帝很高兴,将公孙臣任命为博士,一直主张水德的丞相张苍很尴尬,有了隐退之意。
这一天,汉文帝和太子刘启、丞相张苍、博士公孙臣以及邓通等人商议改服色的事情。忽然,汉文帝对邓通道:“听说你铸的钱很受欢迎啊。”
邓通躬身答道:“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的。”
汉文帝笑道:“你不用紧张,朕既然将蜀郡的铜山给了你,所铸之钱自然也归你。”
听闻此言,刘启和张苍不禁皱起了眉头,陛下是不是有些过于宠幸邓通了呢?
“朕听说,天下之钱,流通最广的是吴国钱,制作最精的却是邓通钱。过段时间,吴王太子将要入朝觐见,邓通啊,到时你可要和他多多交流。”
“是,陛下。”
汉文帝转身看向刘启:“吴王太子来了,你就替朕接待他吧。吴王是诸侯王中资历最老的,万不可怠慢了吴王太子。”
“是,父皇。”
说起吴王刘濞,确实是诸侯王中的领袖,他是高皇帝刘邦哥哥刘仲的儿子,比汉文帝还要大十三岁。年轻时,刘濞曾追随刘邦平定淮南王英布的叛乱,立有大功,被封为吴王。
吴国濒临大海,境内又有铜山,刘濞充分利用这些资源,煮水为盐、开山铸钱,积累起了大量财富,国力强盛。对于这位堂兄,汉文帝颇为忌惮,礼遇有加,而刘濞也越发骄纵,对朝廷颇为轻视。
按照汉朝规定,诸侯王每两年至少要来京觐见一次。最近几年,刘濞倚老卖老,没有重大之事,都是派太子刘贤前来觐见。
初春二月,阳光和煦,万物复苏,大地一片姹紫嫣红。吴王太子刘贤一路游山玩水,抵达长安后还是那般意气风发,手指未央宫,对随从道:“未央宫大则大已,其实里面朴素得紧,哪里比得上我吴王宫富丽堂皇。”随从们附声大笑。
入得未央宫,赵同亲自前往迎接,刘贤出手阔绰,随手掏出几块碎金子,赵同满脸堆笑,殷勤的将他引到承明殿。
承明殿内,汉文帝和刘启、邓通等人似乎已等候多时。刘贤昂然入内,跪倒于地:“吴王太子刘贤拜见陛下,拜见太子。”
“平身吧。”汉文帝和颜悦色道。
“谢陛下。”刘贤站起身,随便看了一眼邓通,没有任何表示。
“你父王最近身体可安好?”
“谢陛下关心,父王一切安好。”
“刘氏宗亲,你父王最为年长,亦是国家柱石,镇守东南三十余年,堪称诸侯王表率。”
“陛下过誉,父王愧不敢当。”刘贤忽然看向邓通:“敢问陛下,这位是否邓通大人?”
汉文帝点头道:“他就是邓通,你们都是铸钱高手,有空可要好好交流下。”
刘贤笑对邓通道:“邓大人所铸之钱冠绝天下,我吴国还要向您多请教呢。”
邓通谦恭道:“吴王太子过奖了,小臣为陛下铸钱,不敢不尽心竭力。”
汉文帝对邓通的回答很满意,扭头对刘启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和邓通商议,你今天就好好陪陪刘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