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窦婴专门从郎中令那里调集了五十名卫士,先将寿庆殿寝殿内的物件全部搬走,然后撬地砖。汉朝皇宫里的地砖约有三寸厚,每块长约一尺,宽约半尺,以斜纹方式铺成,看起来很美观。
撬了一个时辰之后,一名卫士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太傅快看,这是什么?”
窦婴赶紧走过去,其他卫士也都围拢过来,在寝殿正中偏北的位置,也就是放置坐垫的地方,地砖之下赫然有一个木偶。木偶被制成人形,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铁针,背后刻有两个字“刘启”。
窦婴呆住了,将木偶收入怀中,吩咐道:“你们不要挖了,先保持原状,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入。”
宣室之内,看着那个插满铁针的木偶,汉景帝一脸怒容,沉声道:“这是你在寿庆殿挖出来的?”
“是,陛下。”窦婴躬身道。
一段短暂的沉默后,汉景帝道:“将那些人都撤回来吧,不要再挖了,你去把栗姬叫来。”
窦婴正准备离开,汉景帝又叫住了他,附耳嘱托了一番,窦婴心领神会。
不一会儿,栗姬来到了汉景帝面前。汉景帝指着那个木偶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栗姬看了一眼,大惊道:“这是诅咒之术,陛下在哪里发现的?”
“窦婴刚刚在寿庆殿挖出来的。”
“寿庆殿?臣妾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背地里竟干出如此歹毒之事,用心之险恶,令人发指!”栗姬咬牙切齿道。
“你觉得这是谁干的?”汉景帝转过身。
“还能有谁?除了皇后还能有谁?别人不敢说,臣妾敢说!”
“可是,住过寿庆殿的也不止皇后一人。”
“陛下,您不要为她开脱了。灵儿住过寿庆殿不假,但她对陛下有何冤?有何仇?皇后多年来因为没有生育而受到冷落,必定对陛下心怀怨恨,除了她还能有谁?”
“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但仅凭猜测是不行的。”
“臣妾恳请陛下立即派人询问皇后。”栗姬跪地道。
“哦,那你觉得派谁去询问比较合适呢?”汉景帝不紧不慢道。
“如若陛下信得过臣妾,臣妾愿意代劳。”
“再等等吧。”
“陛下还在等什么?等皇后想好如何脱罪吗?”
“凡事讲究证据。皇后搬出寿庆殿已经六年了,如果她心里真的怨恨朕,想必现在椒房殿里也有诅咒。”
栗姬怔住了:“皇上的意思是还要到椒房殿找证据?”
“难道不应该吗?”汉景帝意味深长的看着栗姬。
栗姬似乎有些慌乱:“陛下言之有理,是臣妾过于急躁了。那么,陛下准备派谁去椒房殿搜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