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四月,汉景帝将王儿姁的两个儿子,刘越立为广川王,刘寄立为胶东王。封国林立之中,这几乎是所能安排的最好的地方。
唯徐卢等人被送到长安后,汉景帝好言安慰,经过慎重考虑,又将他们安置到了雁门郡。不久,汉景帝偷偷将郅都任命为雁门太守。
到任后,郅都表现极为优异,多次抵御了匈奴的进攻,让匈奴人轻易不敢进犯,也让唯徐卢等人安心的定居于雁门。唯徐卢感念汉朝的庇护,招纳了不少匈奴流民,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归化匈奴人先例。
五万大军有去无回,军臣单于恼羞成怒,气得将武都公主暴打了一顿。一段时间后,军臣单于终究还是原谅了她,却对汉朝恨之入骨,连年寇边,骚扰不绝,让汉景帝大为头疼。
幸亏李广、程不识是抗击匈奴的宿将,郅都也是个狠角色,匈奴只敢小打小闹,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贸然突破长城。
郅都免职后,窦太后推荐了田叔担任中尉。说起这个田叔,那可真是一个老资格,早在汉高祖时期就担任汉中郡守。几年前,因为人苛刻,被人陷害,免去了太守之职。汉景帝对他的印象不算太好,但既然是窦太后推荐的,也不好直接拒绝。
周亚夫快速平定匈奴,让刘武有些大出意外。在他的计划当中,汉朝至少要调动李广和程不识其中一部,如此一来,匈奴就有可能从西线突破,让汉朝陷入更大的泥潭,自己才有可能渔翁得利。
如今倒好,周亚夫只带了五千人马,一个月时间就搞定了匈奴。刘武有些怅然若失,感叹道:“既生我刘武,何苦又生周亚夫!”
羊胜和公孙诡费了如此大的劲,竟落得个一地鸡毛,也是垂头丧气。更让公孙诡想不明白的是,朝廷到底是怎么知道刘荣擅自占用太宗庙空地的呢?当初,他离开江陵时,确实收买了临江王府的管家,也获知了这个情况,本想作为反制刘荣的手段,没想到,竟有人比他出手还快。
“你们说,刘荣会不会将联络武都公主之事说出来?”刘武忧心忡忡道。
“大王无需过虑,只要太后尚在,而您不承认此事,皇上也无可奈何。”羊胜道。
“太后在时,皇上或许还有些顾虑。一旦太后不在了,皇上必定不会饶过本王。”
“臣听说,皇上的身体不太好,如果他走在太后前面,所谓的证据还有价值吗?”
“但本王总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置刘荣于死地呢?”
“臣觉得,此人出手害死刘荣,并非是针对大王您,而是周亚夫。大王想想,周亚夫再立大功,威望无以复加,留着刘荣不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吗?”羊胜思索道。
“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难道是皇上指使的?或者说皇上一直派人监视着刘荣?”刘武恍然大悟道。
“极有可能。皇上对周亚夫心存忌惮,却又担心一旦除掉了周亚夫,无人能制衡大王。以臣看来,皇上还会对周亚夫采取行动,暂时不会盯着梁国了。”
“皇上,您可真狠啊。为了皇位,竟然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臣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刘武喟然长叹。
田叔完全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位至中尉。到任后,他表面上沿袭郅都的做法,实际上要宽松了不少。身在官场数十年,他深深懂得,作为中尉,最关键的不是能干,而是懂政治。
这一天,田叔下朝后,返回家中休息。刚刚走到内室,他就发现里面坐着一个人,身形魁梧,器宇不凡,定睛一看,竟然是郭解。
“郭解,你怎么来了?多年不见,已从当年的毛头小子,长成大丈夫了。”田叔笑道。田叔和郭解的父亲是老相识,他还知道,郭解的外祖母是许负,一个堪称传奇的女相士,当年还曾为自己看过相。
“恭喜田伯伯,终于能一展身手了。”郭解站起身,恭敬道。
“你外祖母还好吗?”田叔拿过一壶酒,又拿来两只杯子。
郭解喝了一口酒:“她老人家还好,只是多年未曾出家门。”
“许大师的风采,当真让人仰慕,也不知此生能否有缘再见。”田叔感叹道,继而问道:“你今日前来,恐怕不是为了叙旧吧?”
郭解微微一笑:“还是田伯伯了解我,您可还记得前年袁盎被害一事?”
“此事老夫岂能不知?我还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田伯伯如今身为中尉,难道就不想继续追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