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有想过彻底金盆洗手吗?”
“弟兄们除了杀人是行家,还能做什么?”张达有些意外。
“几天前,我向皇上承认杀害袁盎的是天机,还答应站出来指控羊胜。”
“你疯了!如此一来,兄弟们以后还怎么做事?咱们这一行,信誉是第一位的!”张达怒道。
“首领,您真的以为,刺杀朝廷大臣这件事,朝廷一点都不知情吗?”
张达没有说话。郭解继续道:“皇上跟我承诺过,如果天机就此退出江湖,他可以既往不咎。”
如果是别人,张达肯定不相信。但从郭解嘴里说出来,他还是相信的,因为郭解的外祖母是许负,和皇室渊源极深。
张达叹了口气:“其实,我有想过将天机交给你,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厢情愿。我早就应该知道,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
“首领,如今是太平盛世,朝廷不会容忍天机的存在,天机的生存空间也会越来越小。这些年,兄弟们都赚了不少钱,是时候收手了。”郭解诚恳道。
张达想了想:“你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如果能堂堂正正的赚钱,谁愿意刀口舔血呢?过阵子,我会亲自去劝说兄弟们的。”
抵达睢阳后,田叔直奔羊胜和公孙诡家,二人却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提前躲到了梁王宫。
刘武信誓旦旦的对二人道:“你们放心,没有人可以在本王宫里带走任何人。”
田叔扑了个空,断定他们躲在梁王宫里,遂手持符节,直接让刘武交出羊胜和公孙诡。
刘武一声冷笑:“羊胜和公孙诡到底犯了何事,劳烦中尉大人亲自来抓捕?”
田叔躬身道:“大王可否请出羊胜,让下臣与他对质?大王应该听说过天机吧?天机都招了,大王何必再护着他们呢?”
听到天机二字,刘武心里一惊,难道朝廷已抓获了刺客,此番是有备而来?而且,听田叔的意思,只是抓捕羊胜和公孙诡,只字不提他梁王。刘武有些犹豫,甚至很想交出羊胜和公孙诡,但转念一想,如果就此交出二人,以后还有谁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呢?
一念及此,刘武还是决定力保羊胜和公孙诡到底,色厉内荏道:“好大的胆子,竟然到本王府上抓人?你算什么东西?”
田叔面不改色,笑道:“下臣就算只是一个小吏,但只要手持符节,代表的就是朝廷和皇上。”
刘武眼见无法在气势上压倒田叔,耍赖道:“本王不知道羊胜和公孙诡在哪里,你们想要抓他的话,自己去找吧。”
“下臣已经搜查过了,羊胜和公孙诡并未离开梁国,而是躲进了大王宫中。”田叔不卑不亢道。
“放肆!你是想搜查本王宫吗?”刘武怒道。
“下臣不敢,但下臣相信梁王一定会主动交出羊胜和公孙诡的。”田叔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好,好,你有种。本王看你能等到何时!”刘武撂下话后,径直去了后堂。
刘武拒不交人,田叔并不着急,而是一直守在梁王宫,到了饭点也不问刘武要吃的,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干粮,晚上就睡在梁王宫院子里。刘武烦不胜烦,却又无可奈何,田叔手持符节,总不能赶他走吧。
更让刘武崩溃的是,汉景帝还接连派出使节,也不责问刘武,而是死咬着梁国国相,让他交出凶手。国相交不出人,只能和田叔一样,天天守在梁王宫哀求不已。